皇宮之中,玉仙宮內。
玉貴妃將伺候的宮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春華一人在寢宮內。從沐浴的木桶中站起身來,擦乾了身上的水,朝著裡間的床榻走去。
待玉貴妃趴好在床上,春華拿著一個核桃大小的盒子走了過來。將蓋子開啟,露出裡面淺粉色的膏狀物。
春華用指尖從那盒子中挑出一點膏體,放在掌心中,用手心的溫度將那膏體融化掉,然後一點一點均勻的抹在玉貴妃的身體上。
“娘娘的手可真巧,竟然能配出來這般獨特的香膏。這些日子,總有其他宮裡的娘娘遣身邊的婢女來奴婢這裡打聽,想要知道這香膏是如何配置的呢?還說,就算奴婢不知道這香膏是如何配置的,有配置好的,悄悄勻給他們一點也是可以的。”春華將手搭在玉貴妃的後背上,用體溫和按壓讓那香膏一點一點的滲透進玉貴妃的面板之中。
玉貴妃聽到春華的話,低聲笑了笑,卻並未答話。
春華卻彷彿擔心玉貴妃會誤會什麼似的,繼續說道,“不過啊,不管他們許給奴婢什麼好處,奴婢都沒有將這香膏給他們。”
“他們找你要香膏,無非是想弄清楚這香膏的配方。可惜呀,這香膏是本宮家中不外傳的東西,就算他們得了,也斷然配不出一模一樣的。”玉貴妃趴在床上,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這香膏,叫做英雄冢,其中一位藥引便是男人的鬚髮。這香膏配好之後,用來做藥引的這些鬚髮的主人,便會漸漸地被這香膏的味道所影響,對抹了這香膏的人,一點一點的言聽計從。
剛開始的時候,這英雄冢的作用並不明顯,最多會讓他人以為是用了這香膏的女子突然之間得了那男人的寵愛。久而久之,這英雄冢對那男人的影響越發的厲害,外人也漸漸的習慣了這男人對那女子的順從,就更加不會產生懷疑了。
如今,蕭德庸能對玉貴妃百依百順,這英雄冢可是功不可沒。在這英雄冢的影響下,蕭德庸對玉貴妃的順從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了。蕭德庸最是多疑,可是面對玉貴妃,他卻全然的卸下了心防。最近這段日子,他不僅會讓玉貴妃參與一些大小的國事,甚至連奏摺都會給玉貴妃看。
不過,蕭德庸卻還有最後一道防線沒有被玉貴妃攻破。那便是關於九星連珠祭天的事情!雖然和九星連珠祭天相關的事情,蕭德庸都會告知玉貴妃。可是,一旦玉貴妃試探著讓蕭德庸殺了蕭至寒和顏夕,蕭德庸便會瞬間找到理智。
也正因為如此,蕭德庸將蕭至寒拿下已經有好幾日光景了,卻依然是讓人好生伺候著,就是為了做好萬全的準備。若是顏夕在被捉拿的時候死了,至少還有一個蕭至寒能讓祭天順利的進行。
想到這裡,玉貴妃猛地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她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設局將顏夕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怎麼能因為所謂的九星連珠,放過她呢?
等抓到了顏夕,她會將顏夕身邊的所有人全部抓來,然後當著她的面一個一個的殺死,包括蕭至寒,包括葉馨兒,包括所有顏夕在意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等到顏夕痛不欲生的時候,她會將顏夕煉製成藥人,永遠供她驅使。
可實現這所有的事情之前,她必須要將蕭德庸徹底擺平了才行!
玉貴妃眼睛一眯,往後轉了轉,對春華吩咐道,“春華,你去御書房一趟,就說本宮備了些點心,邀皇上過來品嚐一番。”
“是。”春華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便朝著玉仙宮外走去。
春華離開之後,玉貴妃穿好了衣服,讓守在門外的宮人將寢殿內收拾乾淨。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後,玉貴妃從一個用鎖鎖上的櫃子中,取出了一支香,放在燭火上點燃,讓那和她身上幾乎一模一樣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寢殿。
御書房外,春華想守在門外的楊公公行了個禮,笑著說道,“楊公公,我家娘娘說今日備了些點心,想邀皇上過去嚐嚐。還請公公行個方便,通傳一聲。”
說完,春華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成色極好的玉鐲,輕輕地放在了楊公公的手中。
春華是玉貴妃身邊的人,楊公公自然是認得的。自從見到了蕭德庸對玉貴妃的疼寵,楊公公便打定了主意,在玉貴妃失寵之前,絕不為難玉仙宮的任何人。因此,楊公公將那玉鐲還給了春華,笑著說道,“春華姑娘客氣了,姑娘且稍等會,咱家這就去稟告皇上。”
楊公公進去的時候,蕭德庸正在批閱奏摺,看著摺子中那些瑣碎的國事,蕭德庸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煩悶。一聽玉仙宮來人邀他過去,蕭德庸想也不想就將那摺子扔在了一旁,起身向外走去。
見蕭德庸出來,春華急忙行禮。可是急於去玉仙宮見玉貴妃的蕭德庸,卻彷彿看都沒有看見春華一般,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然而,在蕭德庸和春華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陣很是熟悉的香味,讓蕭德庸心中的焦躁一點一點的撫慰了下去。
蕭德庸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一旁低眉順眼的春華,將她喚到了跟前。
春華聽到蕭德庸的聲音,很是惶恐,低著頭走到了蕭德庸的面前。
蕭德庸的鼻尖問道的那陣熟悉的香味越發的熟悉,不由的伸出手抬起春華的下巴,打量著春華。
不知為何,看著這怯生生的春華,蕭德庸的心中竟莫名的湧上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