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那小童子和玉貴妃同時鬆了一口氣。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國師竟然會幫著他們欺瞞皇帝。
尤其是玉貴妃,看著國師的眼底多了幾分意外。如此一來,她的計劃可就更順暢了。
又回答了幾個蕭德庸的問題,國師便帶著那小童子離去。
玉貴妃看著滿臉為難的蕭德庸,將御書房中伺候的人全部遣了下去。然後在蕭德庸有些錯愕的視線中跪了下來。
“美人兒,你這是怎麼了?”蕭德庸急忙伸手去扶玉貴妃。
玉貴妃卻不肯起身,只是抬頭看著蕭德庸,任眼角的淚滑下,帶著哭腔說道,“皇上,玉兒有罪,請皇上重罰。”
蕭德庸見玉貴妃這模樣,只覺得心都碎了。手中一個用力,將玉貴妃從地上拽了起來,輕柔的為她擦拭著眼淚,說道,“美人兒,不管朕罰還是不罰,你總得先說說,你犯了何罪啊!”
玉貴妃看著蕭德庸,眼淚掉的更厲害了。不顧蕭德庸的勸阻,又跪在了地上,哭著說道,“玉兒犯了欺君之罪。”見蕭德庸有些怔愣,玉貴妃繼續說道,“皇上,其實玉兒並不是鳳命之女。是孃親為了讓玉兒得到爹爹的寵愛,才故意叫玉兒冒充鳳命之女的。玉兒之前為了活命,所以咬定自己是鳳命之女。可是後來皇上對玉兒百般體貼,玉兒便不忍心再欺瞞。可是正因為玉兒捨不得皇上的溫情,玉兒遲遲沒敢說出口。”
蕭德庸面色一沉,眼底也浮現了幾分怒意,問道,“那你為何現在又敢說出來了?”
枉他這麼疼寵玉貴妃,她竟然敢如此欺瞞!
玉貴妃抬起頭來,一雙被眼淚打溼的眸子,直視著蕭德庸的眼睛,哽咽的說道,“玉兒擔心皇上會用鳳命之女祭天。”
彷彿是怕蕭德庸誤會什麼一般,玉貴妃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玉兒不是怕死,只是怕玉兒不是真正的鳳命之女,會影響到祭天的結果,誤了皇上的大業。”
說完,玉貴妃低頭叩首,說道,“玉兒罪犯欺君,不可饒恕,還請皇上賜玉兒一死。只是玉兒死後不能陪伴皇上,還請皇上好好照顧身子,莫要再動怒,不然的話,玉兒死了也不會安寧的。”
御書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靜,只能聽得到玉貴妃壓抑的哭聲。
蕭德庸眯著眼睛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心頭的怒意一點一點的上湧。正待發作,卻聞到了從玉貴妃身上散發出的一陣幽香。聞著這香味,蕭德庸只覺得心情一點一點的被平復了下來。看著玉貴妃時,也越發的順眼起來。
此時,蕭德庸腦海中閃過的,不再是玉貴妃仗著他的寵愛欺君,而是他和玉貴妃相處這些時日以來,玉貴妃對他的體貼。
慢慢地,蕭德庸竟然覺得,玉貴妃欺瞞於他,也不過為了活下去,並不是什麼緊要的大事。
良久之後,一陣笑聲從蕭德庸的嘴裡傳出,“哈哈哈哈……朕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說著,蕭德庸將玉貴妃從地上扶起來,溫柔的為她擦拭著眼淚,說道,“朕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殺你呢?”
玉貴妃抬起頭來,眼底帶著些喜色的看著蕭德庸。
聽到蕭德庸說的這些話,她便知道,她賭對了。
為了讓蕭德庸重視她,她特意調製了一種可以讓人放下心防的香料。自從她將這香料塗抹在了身上,蕭德庸對她可是越發的喜歡了。
蕭德庸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你不是鳳命之女正好合了朕的心意。方才國師的話,讓朕著實有些兩難。此時聽到這麼一說,朕便放心了。只要找到了鳳命之女,殺了那個禍國災星,朕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上,還有一事。”玉貴妃輕輕的將頭靠在蕭德庸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玉兒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鳳命之女。”
蕭德庸大喜,看著玉貴妃,問道,“誰?”
玉貴妃的眼底劃過一抹陰狠,說道,“是玉兒的爹爹和一個婢女生的孩子,叫做顏夕。”
“顏夕?”蕭德庸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眯,看向了玉貴妃。
這個名字,他怎麼覺得這般耳熟!
“正是,當初孃親就是無意見到了顏夕後背上的鳳凰圖樣,才為玉兒刺上了一模一樣的鳳凰,讓玉兒能在眾人面前坐實了鳳命之女的身份。”玉貴妃頓了頓,繼續說道,“顏夕她,此時正在明王府中,是明王的寵姬。”
“原來是她!”蕭德庸恍然大悟。
他之前就聽人提起過,蕭至寒從平城回來的時候,將一個醫女一併帶回了明王府中,極盡寵愛。
蕭德庸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說道,“那正好,朕直接派人去將那女子抓來。還能在殺了那個逆子之前,讓他嚐嚐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
“皇上不可!”玉貴妃急忙阻止道,見蕭德庸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滿之色,玉貴妃繼續說道,“皇上有所不知,那顏夕手段多的很,就這樣直接將她抓了,只怕會引起大亂子。”
“一個小女子罷了,還能掀翻了天不成!”蕭德庸滿臉不相信的說道。
“皇上,不是玉兒危言聳聽,而是……玉兒的爹孃就是這樣死在顏夕手中的,若不是玉兒被人救走,只怕根本沒有機會伺候皇上。”玉貴妃面帶悲慼的說道。待那悲慼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玉貴妃低聲說道,“不過,玉兒有一計,或許可行。”
蕭德庸看著玉貴妃,說道,“你且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