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葉馨兒端著佩蘭院廚房中剛做好的點心去了顏夕所在的客房。對上了顏夕那帶著幾分揶揄的笑,葉馨兒的一張小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朵根。
葉馨兒將點心放在桌子上,低著頭做事,半句話都不多說。
顏夕知道葉馨兒臉皮薄,也就沒有多打趣她。
“咦,這個是……”葉馨兒在整理桌子的時候,看到了昨天被蕭至寒放在桌上的那張圖紙,輕撥出聲,臉上帶著幾分疑惑。
顏夕見到葉馨兒這模樣,心中一動,轉動著輪椅,朝著葉馨兒劃去。
“葉丫頭,你認識這圖案?”顏夕看著葉馨兒,輕聲的問道。
葉馨兒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正在顏夕有些失望的轉過頭去,卻聽得身後又傳來了葉馨兒一句話,只聽她說,“這圖案,我小時候好像在葉家的一本書上見到過。不過,那幅圖和這幅圖好像有點不一樣,我見到的那幅圖,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和這幅圖是相反的。”
葉馨兒見顏夕轉過身來,指了指那圖紙上的幾處,肯定的說道。
顏夕眼底閃過一抹喜色,抓著輪椅輪子的手,不由得握緊了幾分。
他們費了那麼多功夫,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如今卻從葉馨兒這裡找到了新的方向。
葉馨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顏夕是知道的。既然葉馨兒說的這麼肯定,想來葉家和楊時邈說的那個家族,應該是有什麼關聯的。說不定他們去葉家走一趟,應該是能找到新線索的。
不大一會兒功夫,得了訊息的蕭至寒等人都聚到了顏夕所在的客房中。聽到葉馨兒所說,所有人都喜出望外。且不管葉家和楊時邈說的那個家族有沒有什麼關係,至少有了這個訊息,他們就不用在這裡乾等著了。
“去看看也好,葉家能成為蕭國最大的藥商,自然有他的根基在。你們去看看,萬一沒有新的發現,讓葉家主給這丫頭看看,指不定能有什麼新收穫。”楊時邈點了點頭,當即便同意了顏夕等人的想法。
楊時邈從懷裡取出一個木盒,遞到了顏夕手上,面色略顯沉重的說道,“這是百花丸,是我們這些老頭子鑽研了小半個月研製出來的,可以暫時壓制你體內的毒。你且拿著,每日早晚各服用一粒,可以讓你體內的毒撐上半個月。若是你們在葉家沒有任何的進展,就儘快趕回來。半個月之後,必須連續為這丫頭施針七日,才能將她體內的毒性壓制住!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顏夕接過楊時邈手中的木盒,臉色看起來也有些凝重。
那一盒百花丸並沒有多少分量,可是在她的手裡卻重如千金。一想到楊老頭所說的,連續施針七日,顏夕就忍不住後背發寒。
怪不得楊老頭之前不將這藥拿出來,原來這藥的副作用竟然這麼厲害。
“那我這就去給我爹爹和大哥寫信,說我們這幾日便要回去一趟。”葉馨兒有些受不了這滿室沉重的氛圍,故作輕快的說道。說完之後,也不等眾人回話,一轉身就跑了出去。
“馨兒,等等我。”於揚朝眾人點了點頭,也轉身跟著葉馨兒離去。
客房中的其他人,也各自找了藉口離開。不一會兒,客房中就只剩下了顏夕和蕭至寒兩人。
“蕭至寒,如果此去葉家還是沒有辦法的話……”顏夕看著蕭至寒,欲言又止。
蕭至寒半蹲著身子,平視著顏夕,將顏夕臉上所有的神情全部都收在眼底,說道,“若是找不到,我們就回來。連續七日施針雖然難熬了些,有我陪著你,很快也就過去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顏夕打斷了蕭至寒的話,看著蕭至寒,滿臉正色說道,“蕭至寒,若是我體內的毒真的解不了,我往後的日子就必須要留在藥王谷中,讓楊老頭每隔三日便為我施一次針。且不說我願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你呢?真的甘心就這樣在藥王谷中陪著我嗎?你心中積攢了這麼多年的恨意,就這樣算了嗎?蕭國,甚至是整個天下,你不打算要了嗎?”
蕭至寒沉默了,低著頭一語不發。
顏夕突然笑出聲來,握著蕭至寒的手說道,“蕭至寒,此去葉家,若是還沒有任何結果的話,那就這樣吧!等我死了,你找個風水寶地把我一葬,逢年過節的給我燒些紙錢就是了。”
聽到顏夕這話,蕭至寒一愣。仔細的打量著顏夕臉上的神情,卻在她的眼底看到了藏得很好的不捨和無奈。蕭至寒直視著顏夕的雙眼,堅定的說道,“顏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顏夕一愣,瞧見了蕭至寒藏在眼底的擔憂,瞬間明白了過來。她雖然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還是沒有瞞住蕭至寒。
收起眼底的情緒,顏夕對上蕭至寒的眼睛,無比驕傲的說道,“蕭至寒,若是在葉家尋不到辦法,那你就陪我走遍這天下!我還不信了,區區一個奪命蚍蜉,還當真沒人解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