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中的下人們,將前廳收整一番之後,便各自回了房間。
主人家的事情,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夜色愈發的寂靜,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下人房中悄悄的溜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朝著沐風苑而去。見到守在沐風苑外愁眉苦臉的飛影之後,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便悄悄的退去,換了個方向朝著鳳棲閣而去。
因著蕭至寒讓影衛們全部都撤了下去,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輕而易舉的就潛進了鳳棲閣中。見到二樓的燭光,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踮起了腳尖,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便到了那閃爍著燭光的窗外。
二樓的門沒有關嚴,一股濃郁的酒香順著門縫飄了出來。
透過門上的縫隙,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屋子裡面看去。只見七八個空了的酒瓶凌亂的躺在地上,滿是頹敗的蕭至寒斜倚在塌邊,臉上泛著幾分醉意。手中還拿著一壺酒,如同飲水一般往腹中灌去。
看了半晌,見蕭至寒這失意的模樣不似作假,屋外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便悄悄的退去,從明王府的偏門溜了出去。
皇宮之中,蕭德庸的寢宮。
尋常的這個時候,蕭德庸早已抱著後宮中的嬪妃進入了夢鄉,可是今天夜裡,他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雖然顏夕的神情言語都不似作假,可他心中總有幾分不確定。得不到宮外的訊息,他實在是難以安寢。
“皇上,你先歇著吧!等宮外的訊息傳來了,老奴再叫醒你。”見蕭德庸在寢殿坐臥不安的走來走來,楊公公忍不住勸道。
“現在這個情況,朕怎麼睡得著!”蕭德庸停下看了楊公公一眼,滿臉不耐煩的說道。
焦躁不安的往前走了兩步,蕭德庸轉過身來,看著楊公公,問道,“城防營的人都安排好了?”
楊公公點了點頭,說道,“都安排好了,只等皇上一聲令下,他們便立刻闖進明王府捉人。”
“那就好,那就好!”蕭德庸低聲的說道,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稍微的放下了一點。
若是今日在御書房中發生的那些事,當真是顏夕為了救蕭至寒那個災星,刻意裝出來的,那他們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只要宮外的訊息傳進來,讓他發現顏夕今日所說有半句假話,他便會立刻下令,讓城防營的人抄了明王府,將蕭至寒秘密的關押起來。然後,把顏夕帶入宮中,讓她好好的嘗一嘗,矇騙一國之君的代價。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宮外的訊息一直沒有傳進宮來。蕭德庸臉上的不耐煩也越發的明顯起來。急躁的在寢殿來來回回走了兩圈,蕭德庸看著楊公公,滿臉陰狠的說道,“不等了,讓城防營的人立刻動手!”
楊公公點頭應是,便準備出宮傳旨。
可楊公公剛剛開啟蕭德庸的寢殿門,就見到一個氣喘吁吁的內侍跑了過來。那內侍一看到楊公公,急忙大聲的喊道,“楊公公,楊公公!”
“在皇上的寢宮外面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楊公公瞪了那內侍一眼,不滿的說道。
那內侍喘了幾口粗氣,稍微緩了緩,才對楊公公說道,“公公,宮外邊傳信來了!”
聽到這話,楊公公眼中一亮,看著那內侍,急忙問道,“信在何處?”
“在這裡。”那內侍從懷裡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楊公公的手裡。
楊公公接過了那封信,返身回到了蕭德庸的寢殿,將那信遞到蕭德庸的面前,說道,“皇上,宮外來訊息了。”
蕭德庸急切的將那封信開啟,看著信中的內容。看完之後,蕭德庸滿身的不耐煩和焦躁盡數散去,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放心的笑容。
“皇上,可是有好訊息?”看到蕭德庸的神情,楊公公輕聲問道。
蕭德庸將那封信收起,對楊公公吩咐道,“遣人去通傳一聲,讓城防營的人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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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明王府,沐風苑中。
換上了乾淨衣裳,全身上下都塗滿了傷藥的葉馨兒躺在床上,睡得有些不踏實。顏夕取了特製的安神香,為她點上。聞到了安神香的味道,一直迷迷糊糊說著夢話的葉馨兒,終於漸漸地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葉馨兒的傷口,確定都包紮好了之後,顏夕才站起身來,朝著屋外走去。
院子裡,飛鸞正在等著顏夕。
之前在前廳的時候,她見到顏夕和飛影等人對峙了起來,為了不讓事態越發嚴重,只好拉出葉馨兒解圍了。顏夕有多關心葉馨兒,是他們都知道的。只要說出葉馨兒找顏夕,那顏夕絕對會立刻離開前廳的。
可葉馨兒沒有醒,顏夕一見便知。所以,她便在這裡等著顏夕來追究她的欺瞞之罪。更何況,她心中的一些猜疑,也需要再進一步驗證一番。
“你處心積慮的把我叫到這裡來,是有話和我說?”顏夕看著飛鸞,挑眉問道。
在前廳的時候,若不是飛鸞說葉馨兒找她,她絕對不可能那麼快就離開的。可是到了沐風苑之後,她才發現葉馨兒根本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