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尚過大笑,倒也沒有推辭,尋個瓶子將土裝進去,又接過長命鎖,不再多言,而是輕輕揮手,“有緣再見。”
話音落下,他翻身上馬,唯有一杆銀槍相伴在身側,沒有絲毫遲疑的縱馬而去。
目視著那道漸漸離去的背影,陳廣終究沒有忍住,踏前一步,高聲喊道:“苟富貴,勿相忘!”
聲音自漫山遍野間傳盪開來,群山應和,似乎整個天下都是這樣的聲音。
隱隱約約間,陳廣聽到一字自風中飄來。
“好!”
身影遠去,天地無塵,山河有影。
二人站在那裡良久,心中明白,這一去啊,再想相見怕是難了。
“這位好兄弟......不是一般人啊!”
良久之後,陳廣站在那裡,幽幽道。
“是啊。”
吳勝微微點頭。
正是知道這一點,他們才沒有過多的挽留。
有些人只是初見,便明白其不同尋常,能夠有幸共走一段路都是難得。
目光仍舊注視著遠方,似乎那人還未遠離此地,吳勝感慨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燕雀鴻鵠一相逢,歸期自有無定數。
“切,燕雀也有燕雀的活法!”
陳廣撇了撇嘴,“走了。”
燕雀,也有燕雀的活兒要幹,不能總是盯著鴻鵠想當然。
......
快馬賓士,一路上公尚過再未耽誤半點時間,歸心似箭。
這幾個月的時間,他看到了太多的苦難,有太多想說的話憋在心間。
這份收穫彌足珍貴,也終於讓他認識到了大月究竟處在何等危難的地步。
萬壽仙宮,如今差不多也要修建好了吧?
但願此事過後,再無別事消耗民力,讓這大月生活的千千萬萬的子民啊,休息休息吧!
皇都在望,公尚過的表情卻也愈發嚴肅。
真正進入皇都之後,他卻並未去第一時間找墨丘或者顧擔,反而是來到一處客棧前。
見到他之後,掌櫃連忙將他帶到無人的包廂,拿出一封信件。
“公子,這是三天前就遞過來的。說是十萬火急,您始終不在,老奴我也不敢開啟看......”掌櫃的如此說道。
“十萬火急?”
公尚過眉頭皺了起來,十萬火急,那就只能是戰事。
難不成,張將軍還能大輸?
接過信件,擦去火漆,拿出書信,公尚過徹底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