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恆與劉肥、曹參一合計,便做出了召祝阿侯高邑來長安的決定。
對方若是知錯能改,頂多訓斥兩句,然後再去向劉盈求情,畢竟功臣們不如意,那都是從刀山血海殺出來的爵位。
若對方真的冥頑不靈,那劉恆也絕不會手下留情,反正劉盈已經羅織好了罪名,就等著高邑自己往這火坑裡跳。
劉恆之前,過於仁善慈愛,他發現自己說出去的話,在朝廷就跟放屁一樣,幾乎沒幾個人會聽。
哪怕擁有兄長劉盈的支援,可對於自身沒有威信的劉恆,想要掌管大漢朝政,依舊是步履維艱。
直到呂后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劉恆再次發話,無人問津的時候,呂后命令護衛杖責此人,誰知劉恆卻得到了精髓,在此基礎上,直接杖斃了對方。
從此群臣們清楚,這位代王殿下有多恐怖。
好在劉恆用此手段,只是為了保證朝臣聽話,他不是弒殺之人。
呂后不僅沒有批評劉恆,還對其誇讚了一番,這才安心住在椒房殿。
但凡後輩能省心,老一輩的誰願意再去拋頭露面。
“丞相,兄長,教材已經悉數發放到各個郡縣之中。”
“想必五年之後,兄長便會採取新的選官制度。”
“到時候,恐怕又要暗流湧動。”
劉恆無奈嘆氣,每一次制度的更迭,都會伴隨著流血犧牲。
人家地方豪族鄉紳們,剛剛研究透察舉制,學會了在此基礎上鑽空子,你劉盈就大手一揮,要以考試形式選拔官員,這不是斷人錢財?
劉盈曾經系統地給劉恆說過,察舉制以後帶來的危害。
一想起各個郡縣計程車族們,日後相互舉薦對方家族的後輩,徹底壟斷了官場,使得平民寒門再無出頭機會,劉恆心中便一陣後怕,更是堅定了改變官員選拔制度的決心。
“無妨,咱們心中都清楚,只要時間一長,察舉制就會徹底變味兒。”
“甚至已經有些郡縣,透過察舉制選拔的人才,竟然都是當地大姓。”
“他們啊,早就開始在鑽空子了!”
曹參冷哼一聲,現在他不去計較,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這些事情,你們兩個商議便是,本王還要去騎大馬,先行告辭了!”
劉肥扭動身軀,選擇直接離席,他願意商議政務,那是給劉盈面子。
但他對自身水平,也有著相當清晰的認識,只要樂得逍遙自在便是,何必非要摻和過多朝政?
看著劉肥的身影,劉恆與曹參相視一笑,皇親國戚之內,就屬齊王劉肥的日子最瀟灑!
“代王殿下,您才高邑這廝,若是收到朝廷的訊息,會如何自處?”
“聰明點的話,便負荊請罪,若是冥頑不靈,咱們也只能對其出手了!”
——
祝阿侯,府邸。
整個侯府的奴僕,已經多達三百,遠遠超過了漢初十八功侯的規格。
像曹參、樊噲、周勃這樣的老牌功臣,都沒有如此鋪張浪費。
所謂天高皇帝遠,高邑的食邑遠離長安,且整個人並無治國之才,也沒有機會前往朝廷做官。
感念於他隨劉邦起兵較早,大漢朝廷這才為他封侯,順勢一腳將其踢出權利中心。
對待那些沒有政治智慧的功臣,劉邦向來如此對待。
給夠了對方好處,也避免讓他們參與朝政,可謂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