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驃手生存環境沒有保障,生活條件沒有支撐。殺入敵人腹地,真正能回來的十不存一。商武曾做過最壞的打算,一萬黃驃手出去後,真正能或者回來可,恐怕不足一千。
商武於心不忍,但是他作為三軍統帥沒得選擇。想要黃頭郎軍不怕死,並且知道如何在戰爭中活的更久。單靠洗腦式的灌輸沒用,只有真正經歷了,才懂得其中的種種。
只有經歷過生與死,才會不懼怕生死。只有經歷過殘酷血腥,才能懂得在戰爭中活的更久。
黃頭郎軍要的不是吹起號角後,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軍武。而是號角響起後,能爭先恐後衝鋒拼殺後,能一個殺兩個,甚至殺三個殺四個,最終活著回來。
當一萬人分批次黑夜中離開望野郡時,站在城牆的黑衣漢子整整遙望了一夜。他努力記住每一張面孔,希望每張臉都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一襲白馬一杆銀槍,哪怕殺到敵後也要身披銀色甲冑。不是別人,正是黃頭郎軍的將軍白鶴。
士兵可以做黃驃手,將軍一樣可以做黃驃手。出城不到十日,白鶴的戰馬已經掛滿了十顆北疆軍武的頭顱。
或許其他的驃隊跟沒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撞,白鶴成功斬下第一顆北疆軍武頭顱後。成功的成為驃長,便帶著驃隊直奔北疆驛路。
驛路每個國家和王朝都有,具體守備和規模,就要看當權朝廷對軍武的重視程度了。
驛路不允許尋常百姓行走,專供軍武傳遞資訊運送糧草。使得前線軍武和朝廷之間資訊暢通,也使得前線軍武有足夠的糧草供給。
萬事有例外,大盧王朝財大氣粗。傳送資訊有飛信驛站,運送糧草有方寸物攜帶,就用不上凡俗經常累死馬匹的驛路。
北疆王朝,雖然同樣是王朝。北疆地處偏僻資源匱乏,也沒有強大的神修宗門支撐。建造不起飛信驛站,也沒有足夠的方寸物運輸軍武供給,自然就要依靠土法子驛路。
既然北疆有驛路,而且前線軍武需要驛路支援。白鶴一不做二不休,先拿北疆驛路開刀。
現在白鶴帶領的驃隊已不足百人,途中遇上了北疆的一股遊騎軍。
這個遊騎軍是剛剛成立的,專門為了對付北荒的黃驃手而成立。
既然針對,就有針對性。沒隊遊騎軍人數設立在二百左右,全部是騎軍。
白鶴帶領一百軍武硬悍二百,獲勝沒問題。卻也付出了三十多條性命,百人黃驃隊剩下六十多。
白馬白甲染血,仍然是一馬當先的白鶴。放緩速度問道:“有多少傷員?”
副驃長於經綸回道:“輕傷九人可以繼續戰鬥,重傷六人,其中一人斷臂,一人腹部被洞穿。兩人的腿被戰馬踩斷,兩人……哎!”
白鶴看了一眼的一隻左胳膊吊起的副驃長問:“九人當中,有你嗎?”
於經倫咧嘴一笑:“怎麼可能,我還能再戰。”
黃驃手統一配備黃色刀穗的彎刀,故而得名黃穗刀。
於經綸拍了拍腰間的黃穗刀,然後細數一下戰馬兩側懸掛的頭顱。
嘖嘖道:“馬上就追上你的數量了,咱們不許公報私仇。怕我成為驃長,以不能再戰為由把我趕走。”
“哪怕你和商都督關係莫逆,你白鶴敢這麼做,我回去就敢告你的狀。”
“以商都督的性格,少不了抽你個百八十鞭子。”
白鶴無奈搖頭,伸出一手:“我沒了,把你的給我點喝點。”
於經綸隨手解下右手邊的水袋遞出:“給。”
白鶴一巴掌拍回去:“我要酒。”
酒囊掛在左邊,一隻手可以活動的副驃長得先掛回水囊。然後斜向彎曲手臂去左腰間的酒囊,動作別扭不說且緩慢。
取酒囊時難免碰觸受傷的胳膊,頓時疼的呲牙咧嘴。然而取下酒囊後,白鶴卻沒接。
輕聲安慰:“別逞強了,你現在收割的頭顱不少。退下去照顧幾位重傷袍澤,等我在殺多一些,把北疆軍武頭顱分給他們,大家一起回望野。”
“啊呸,你個小白臉兒忒不是東西。怕我的頭顱數量超過你不說,還要和我搶給傷員分發頭顱的數量。驃長你當了,好人你賺了,功勞你拿了,到我手裡,還剩個屁了?”
一通葷話後尢不解氣,抬腳便蹬了過去。雪白戰馬上,除了猩紅血跡外,又多了一個鞋底印痕。
白鶴不生氣,也不去拍打,只是抬手拍了拍於經綸受傷的胳膊。後者那叫一個氣,憋的臉紅脖子粗想繼續罵人。
白鶴打斷道:“剩下兩位你不願說傷情的,還能活多久?”
於經綸想了想:“一天左右吧。”
白鶴望向前方:“好,先給他們二人攢夠十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