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阿寧大叫著撲了過去,掙脫了肖辰對手臂,她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桌木唐朵,她淚如雨下,死死抱著桌木唐朵,用整個身體護住了桌木唐朵。
肖辰只感覺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他什麼也看不到,他感覺到,四面八方似乎都被這種熟悉而且陌生的聲音所包圍,他想要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所有的聲音都充斥在他的耳朵裡,他什麼也聽不見。
“肖辰。”有個聲音蓋過了那些紛繁複雜的槍聲,他轉頭去看,他看見了白據,他站在滿眼的血一般的鮮紅色裡,安靜的看著他,他第一次,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悲傷,濃郁的悲傷幾乎把一切都吞沒。
阿寧閉上了眼睛,她在等待著死亡,她等待著那些鋼鐵的力量貫穿她的胸口,把她和死去的唐朵帶到一起,一起煙消雲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耳邊忽然沒有了槍聲,她抬起眼睛,看見了白魚,他擋在她的面前,黑色的袍子被在草原凜冽的風鼓滿。
在一瞬間,她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他的身後,是她的避風港,可以永遠的保護她一樣。
戴吟和微微抬手,制止了開槍射擊計程車兵。
所有的草原上的部落都看見了曲鶴部現在的樣子,曲鶴部的男男女女都倒在鮮血之中,老人孩子,還有那些年輕的後生和美麗的姑娘,他們沒有一個人逃出這鋼鐵的力量。
就算是草原上的人再怎麼勇猛,都會被戴吟和所掌握著的這種勢不可擋的力量所摧毀。
牛錄額真們沒有一個發出聲音。
“各位,三十年前,我父親戴重明獨自走遍了草原上的每一個部落,說服他們加入傾雪合眾國,現在各個部落都是合眾國的一員,大家自然要為合眾國出力,這就是不願出力的下場。”戴吟和開口了,他的聲音卻平靜的異常,好像在陳述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這個合眾國,是戴吟和的合眾國,他現在才是這個國家的將軍。”穿軍裝的老人說道,他的提高了聲音,這讓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將軍,納吉納魯!”一個牛錄額真把手放在胸前,行禮道。
“將軍,納吉納魯!”其餘的牛錄額真都紛紛行禮。
“憑什麼,憑什麼向他行禮!”阿寧叫道,她掙扎著站著來,她衝到了戴吟和麵前,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她哭著叫道,“他殺了我的族人殺了草原人啊,你們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向他行禮!”她哭泣著,一把抓住了戴吟和的領子。
戴吟和被她抓的微微躬身,他看見了她的眼睛,那滿是淚水的充滿著絕望的眼睛戴吟和愣住了,他感到他的心彷彿被重重一擊,他極忙伸手推開女孩,他向後退去,有些趔趄。
“吟和。”身後穿軍裝的老者微微皺眉,聲音低沉而且穩健。
戴吟和站直了身子,他微微閉上眼睛,他希望看不見這個世界,這個因為他而充滿鮮血的世界。
“吟和,你走到現在,是為了什麼。”老者的聲音很低。
戴吟和睜開了眼睛,他目光冷冽的如同堅冰,他開口了:“各位額真都辛苦了,我這次來,是來徵兵的。”他的聲音一開始有些虛浮,但是很快又堅定的異常。
“我們部願意出三十人!”一個額真連忙說道。
“各位,我們需要三十歲以下的男子,如果這些孩子願意從軍,那麼他們可以走出草原,到南方去,可以在傾雪城永久的居住,可以不用再養羊放牧,他們可以學習開槍,學習最現代化的力量。”戴吟和的副官連忙說道。
“傾雪城是北方最繁華的都市之一。”老者也開口了,“那裡有吃不盡的食物,穿不盡的衣服,還有許多好看的女人,她們會在夏天露著大腿走在街上,孩子們,你們誰想去。”老者臉上帶上了慈祥的笑意。
孩子們的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他是想讓你們上戰場。”肖辰伸手扶起阿寧,說道,“他是想把你們推向死亡!”他的聲音沒有什麼感情。
孩子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你們的死亡是為了崇高的理想,你們會死亡,但是你們是為了守護你們自己的家園,如果雲天教廷或者黑衣教佔領了你們的草原,他們會屠殺你們的親人,燒燬你們的草原,你們每一個部落,都會像曲鶴部一樣,在草原上灰飛煙滅!”老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