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下午時分,施家。
“二姐夫又下鄉了,好無聊啊!”
施秋玲在院子裡百無聊賴地玩著鳥。
這段日子許承安幾乎每天都不在家,到處去指導各村屯栽種黑木耳的前期工作,可把么妹給悶壞了。
黑土屯的黑木耳上年已經種下了,段木能收一坤年,期間只需要偶爾上山瞄一眼,按時護理一下,沒啥問題就不用管了,又沒到農忙時候,加工廠也尚未開工,施秋玲在家裡那是閒得慌。
平時還能和許承安聊聊天解解悶,可是許承安不在家就無聊了很多,儘管還有個施秋晴,然而大姐沒有許承安那麼風趣幽默,小妹還是覺得二姐夫更好玩。
施秋晴都無奈了:“你個小妮子,一個白天不見你二姐夫就瘮得慌似的,去看電視不行嗎?”
施秋玲撇了撇嘴:“電視看多了,不想看了,而且這會也沒啥好節目!”
施秋晴戳了戳她的額頭,吐槽道:“你呀啊,電視剛買回來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挑,那會啥節目不看!”
家裡買了電視那麼久,小妹都變得挑剔了,以前新聞都看得津津有味的,但現在就有選擇地看了。
這時院子外突然傳來了腳踏車的鈴聲,兩姐妹循聲看去,就看到了穿著郵政制服,揹著個帆布袋子的郵差。
“是送信的,一定是二姐給咱寫信了!”
施秋玲喜出望外,把鳥一丟,就飛奔出門外。
施秋寧的來信也是她頗為期待的一件事,也幾乎是唯一的聯絡方式,雖說能打電話,然而太麻煩了。
上年廠子那邊安裝座機後,施秋寧也就打了一次,總共六分鐘,就花了十四個大洋。
而且這還只是她那邊的收費,不包括加工廠的座機,這會長途可是雙向收費的,全部算下來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都快被那通電話給打掉了。
儘管許承安有錢,但也不帶這麼霍霍的,施秋寧心疼,後來就沒捨得再打了。
郵差把信給了施秋玲便離開了。
么妹拿到信件,目光便下意識地落到了那幾張郵票上:“哎呀,二姐這次寄信的郵票還是那麼好看!”
小妮子喜歡漂亮的東西,包括郵票。
每次施秋寧寄信回來,那郵票她都得小心翼翼剪下來收集。
得知她這個愛好,施秋寧也就專門挑各種不同型別的好看郵票,還特地多貼幾張低面額的湊夠郵費,讓么妹能多收集一些。
八零年代的郵費是全國統一的,本埠也就是市或縣範圍內平信20克收費四分錢,超過部分按20克遞增。
外埠也就是省內或跨省的話則是20克八分錢,同樣超重遞增。
九零年代的話,本埠和外埠分別上調到一毛和兩毛,如果掛號信的號得另加掛號費一毛二到三毛,相較平信的區別是沒那麼容易丟失,丟了有賠償,但是得跑郵局寄,不能直接投郵箱,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一般人都投平郵,更方便也更便宜。
施秋寧往信封裡塞的信紙比較多,除了許承安的還有兩姐妹的,所以每次都會超過20克,這次郵費更是達到了二毛四,超過了四十克,貼了好幾張郵票,都是全國各地的風光,郵額最低的西單版納才一分錢,不過也挺漂亮的。
施秋晴對郵票的興趣就不大了,她更關心信件的內容,而且施秋玲把信拿過來的時候,她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收信人那欄的名字赫然是——施秋晴。
秋寧是寄給我的?
施秋晴有點小納悶。
以往秋寧寫的收信人都是承安,這次為啥寫了我的名字?
或許是她知道各鄉屯準備種春耳了,承安這段時間會比較忙,經常不在家,所以才寄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