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割開的掌心上下滴落著鮮血,鮮紅的血珠匯聚在底部,竟是藉助著駕駛艙那「天空之刃」閃爍出的微不足道的光亮,倒映出了那雙充斥著恐懼的鈷藍色的雙眸。
青色的劍尖早已沒入胸膛,大約有一指的長度,從傷口裡擠出的鮮血大多數加深了衣服的顏色,剩餘的少部分僥倖逃過了布料的吸汲,沿著宛若白玉的膚質向下流淌。
無論是掌心被割開,還是胸腔被沒入的疼痛,這些齊齊向大腦湧去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死亡與他近在咫尺,不過是幸運的擦肩而過罷了。
瞳孔劇烈的顫動著,數百年間未曾體驗過的死亡之感令他大腦空白一片,掌心翻湧著元素力。
昔日在踏鞴砂因為關閉爐心而燒燬的十指並沒有被「博士」修復完全,指尖與其他部位相比有些異樣的感覺讓他不喜歡握著東西,但是與死亡的感覺不值一提。
劍尖一點一點的退離了胸膛,像著人類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駕駛艙內的空氣相當沉悶,不如外界的清新,卻讓人偶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
死亡的感覺漸漸褪去,呼吸也在某一刻悄然停止,空白的大腦被重新抹上了深色的色彩,不敢置信與憤怒齊齊湧現。
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他才會變得像渺小的蟲孑一樣,為了維持那區區不過百年的生命,貪圖可笑的氧氣。
想到自己之前甚至因為巴爾澤布留下來的設計,悄無聲息的便放鬆了心神,讓旅行者耍出一場鬧劇,心火燃燒的越發旺盛。
他如今是七葉寂照秘密主,人類無法反抗的神明,早已與巴爾澤布站在了同一層階級上,卻仍然受到她的掌控……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巴爾澤布——!!”
看著重新啟動的正機之神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本來微笑著和善交流的二人瞬間警惕了起來。
達達利亞挑了挑眉,仔細打量了一眼面部擋甲與「天空之刃」的位置。
“我已經瞄準了很低的位置了,應該沒有插到腦袋才是,斯卡拉姆齊怎麼在喊雷電將軍?”
“當然是因為「思咔啦~母親」啊。”
熒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太過思念自己的母親,所以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在臺階上絆倒了,鼻樑‘咔啦’一聲被磕歪。”
“爾等凡徒,終將付出代價!”
高高抬起的巨大機械手伴隨著惶惶神言落下,周邊那道將「散兵」包圍著的、即便遭受大量元素沖刷依舊堅挺的圓型平臺在物理攻擊下漸漸破損。
四散蔓延開來的蜘蛛網裂痕讓二人失去了腳踏實地的安全感,達達利亞抓住歪斜在一旁的面具扶正,邪眼綻放出覆蓋住神之眼的耀眼光輝,一片片堅硬呈深色的盔甲覆蓋全身。
熒迅速轉身,大步朝前,奔向了被嵌在地裡的派蒙,在平臺破碎,腳下失去支撐的前一刻,抓住了派蒙的小腳。
正在遺憾無法做小動作吃零食的派蒙詫異的瞪大了雙眼,面對腳上突然增加的負重,她憋紅著臉努力保持飄浮,舌尖頂著字一點一點的從牙齒縫隙中擠出。
“旅…行…者…不要抓住派蒙啦~你不是還有風之翼嗎?”
“風之翼只有滑翔作用,要是在高速墜落的途中突然展開,這很容易損壞風之翼,家裡也不富裕,添置風之翼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輕聲解釋了一句,藉助著派蒙帶來的短暫穩定,熒展開了風之翼,手掌用力向下一拽,派蒙失去了穩定的飛行,將她撈在懷中緩緩滑翔而下。
派蒙勞累的氣喘吁吁,“看在你有正當理由,接下來又做了正當事情的份上,派蒙暫時相信你的藉口。”
“那麼派蒙能夠幫忙抵擋一下憤怒的「散兵」嗎?”
下面的情況很不樂觀,具體的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只是落下來的正機之神沒有尋找到下半身的存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