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人曾經有過屠龍的壯舉,‘屠龍者李察’的名字早就響徹王國上下,你非得跟他決鬥嗎。”巴克蘭的眼神裡充滿憐憫。
人一上年紀心腸往往就會比較軟,老白虎也不例外。最看不得年輕人生生往火坑裡跳,想盡可能拉他一把。
“當然不能使用元素力量。”誰說四肢發達就一定頭腦簡單,亞伯打補丁的速度分明很快。
雖然在瞭解內情的人看來,這個補丁壓根就完全無用。
“不使用元素力量,可以,還有什麼要補充嗎?”李察自始至終笑眯眯的,讓夏爾武士們也跟著不由放鬆了些。他們感覺這個人類貴族似乎挺好說話,不是特別專橫的那種。
“如果決鬥,就摔跤或者拳擊吧,您隨便選一種好了。”亞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老繭,內心深處充斥著無比豐盈的自信。
這種自信源於無數次苦練和身板的壓倒性優勢,尤其是後者,看得見摸得著,當然可靠。
“最後一個問題。”高山堡領主此刻笑得非常慈祥,猶如早晨九點鐘和煦的陽光。
但凡對他稍有點了解的人,看到這種笑容,心中的警惕也應該立刻躥升至頂峰,知道肯定有人得倒黴。
很可惜,夏爾武士們並不在此列。他們人生地不熟,僅有的親戚赫特被氣得不輕,也已經選擇放棄勸說,冷眼在旁邊看著。
“請您問吧。”亞伯回以禮貌的微笑,感覺交涉的氣氛還不錯。
“你是嫌棄我們高山堡荒涼偏僻,又或者我本人不值得追隨,所以才不情願在此安家落戶嗎?”
“當然不是。”亞伯連連搖頭,“這裡安寧、祥和又生機勃勃,我們所有人都很喜歡。您也是曾經屠龍的勇者,任何熱血未涼的戰士,都無法拒絕您伸來的橄欖枝。”
“那究竟為什麼呢?”
“這個——”夏爾大漢略微猶豫了片刻,才彎腰靠在李察耳邊小聲說道:“我曾經擔任過老國王的侍衛,總覺得陛下病逝似乎另有隱情,如果以後有機會,還想去調查其中是否有陰謀作怪。”
“令人讚歎的忠勇。”李察豎起大拇指。
“你是一隻飄蕩在風裡的海鷗,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港灣~”阿布拂了拂自己一頭剛燙的、自認為富有文藝氣息的捲髮,渾厚的低音在空氣中流淌,酸得領主大人起了一身雞皮痱子。
向來以好鬥聞名的斯嘎爾人居然難得發了回善心:“大塊頭,我勸你放棄吧,我們頭兒很能打的。”
夏爾武士們對此回以集體嗤笑——每個半人馬孩提時都聽過小半人馬過河的故事,深深明白別人的經驗並不足信,只有切身體驗才最有價值。蜥蜴人得跳起來才能打倒他們膝蓋,說的話如何能為三刃高的夏爾武士提供參考?
“我選第一項,決鬥。”李察嘴角微彎露出八顆牙齒。再標準不過的微笑,卻讓所有高山堡人感覺後脖頸直冒寒氣,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
“那你需要每月向我們支付軍餉合計……你說什麼?”亞伯忽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如果祈聖修女看到尊貴的教皇正在跟貓頭鷹搶死耗子吃,大概也就是這幅表情。
“我說我選第一項。”領主大人晃了晃兩邊膀子,“來吧,就摔跤好了。”
“那……好吧。不過即便你輸了,也還是可以選擇僱傭我們。”亞伯捂著自己腰上空空如也的錢袋,喋喋不休地繼續強調,“另外,點到為止當然是摔跤的基本道德。但假如產生損傷的話,也不應該由對方承擔醫藥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