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對她的身體充滿了驚奇,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小小的身體卻擁有大大的力量”。
真看不出啊,真看不出!
剛灌了一口水的鄭曲尺,突然聽到了不知打哪來傳來一聲驚慌尖叫。
“出大事了,雞腳山的牆根不穩,又坍塌了一塊,聽說石頭掉下來還砸到了人,你們趕緊過去救人啊!”
鄭曲尺一聽,微微顰眉。
像這種建築坍塌的周圍,最重要的就是事先評估安全級別,做好相應防護,那些稷下學府的工匠大師究竟在做什麼?
“都有些什麼人被砸到了?”府兵上前問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縣丞,還有一個貴人,對了,稷下學府的工匠大師也在吧,不知道到底坍塌時都砸到了誰。”
府兵一聽,趕緊朝勞役招手,急吼吼道:“所有勞役聽令,立刻跟我前去救援!”
“倘若縣丞大人跟工匠大師們出了什麼意外,在場所有人都逃脫不了被問罪!”
這種連帶並罰的威脅一出,所有勞役都驚慌起來,趕緊卸下身上的揹簍,跟著府兵一塊兒疾衝到雞腳山去。
“怎麼突然就發生坍塌了?”單扁一臉不解。
鄭曲尺卻道:“整體結構一旦發生分裂,失去支撐點,就會持續變形繼續沉降,這種可能性很大。”
單扁聽得一愣一愣的,懵然地問她:“不是,你在說什麼天文書啊?”
鄭曲尺也懶得再跟他廢話。
剛來到出事地點,就見前面亂糟糟聚集著一群人,正在搬移掉落的石塊跟泥土,府兵臉色驟變,趕緊加派人手前去幫忙。
很快,縣丞就被救了出來,他灰頭土臉,還好沒受什麼重傷,就是背肩被砸了好幾下。
後面陸陸續續又被扒拉出幾個人。
“剛才這山體城牆塊突然砸下來,嚇死個人了,對了,救了幾個人出來了?剛才好像還有一個眼神不太好的人站在那兒,腦袋被砸了一下,都不知道要跑。”
鄭曲尺正彎腰搬石頭,就聽到旁邊一人心有餘悸的嘀咕著。
有人也看見了:“是啊,我都聽到別人在喊了,他卻站在那個牆角一動不動。”
鄭曲尺忽地心頭一緊,扔下石頭走過去問:“大哥,你剛才說什麼人眼睛不好使,是不是一個穿著一件狐青裘的男人?”
那個人愣了一下,但見她焦急緊張的樣子,就回憶了一下:“是個年青的男子,好像是穿了一件很值錢的狐裘衣吧。”
年青的貴人,眼神不好,還穿了一件狐裘衣……
不會的。
不會是柳風眠的,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但如果,是宇文晟派他過來監工的呢?
畢竟修城牆這種事也屬於軍事防禦,身為駐守邊境的大將軍,他會重視這件縣裡籌備重修城牆的大事,也不出奇對吧。
再說了,能同時符合這幾樣條件的人,福縣應該也不會太多吧,萬一……
萬一真這麼湊巧的話——
鄭曲尺因心裡的猜測而忐忑不安,她不再遲疑,猛地轉身就衝了過去。
連單扁第一時間想伸手拉住她,都沒來得及。
他就這樣看著她衝進了石頭廢墟內,開始跟府兵一塊兒扒石塊。
而這時,上頭“咕嚕”幾顆石子滾落下來,有人注意到了,便著急大喊:“快跑,城牆那塊土鬆了,又要坍塌了!”
高聳的城牆如齏粉一般開始了持續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