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絕對不是他。
他根本就沒有碰到機關的牽引線,所以觸發警示鈴的事,肯定是別人乾的!
虎背熊腰的鋸子在自家主子不善冷厲的眼神下,頓時委屈得跟個二百多斤的孩子。
“躲起來。”
黎師站起身來,手上沾染的血跡此時無暇清洗,只能暫時攏於袖內。
咔噠!
門閂被撥動,但見鄭曲尺匆忙間就披了一件厚衣裹著, 開啟了門。
他們三間房並不是並列在一塊兒的,當初鄭曲尺設計時為保證彼此生活的隱私性,房子的布排是一個U型。
桑大哥為首在中,房間離客廳最近,而剩下的兩間則修在兩側,都需拐個彎才能夠看到客廳。
她快步走過來, 就意外碰見了站在廳前的黎師,黑燈瞎火的,冷不丁見一人直條條立定在那兒, 還怪驚悚的。
她瞠大眼:“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站在這裡不冷嗎?”
黎師的確很冷,唇色泛紫,眉目清寒寂沉。
他不確定鬧出動靜一事,是鋸子無意間做下的,還是另有它人,只能將此事掩飾過去:“我方才睡不著,便起身在院中走了走,好似不小心碰著了什麼東西,是我驚擾到你了?”
鄭曲尺一聽,瞬間精神就來了。
院中?
不對吧。
當初為了確定是哪個方向跟位置被外人入侵, 她可是專門用了不同的警示鈴,噹噹噹是窗戶,咚咚咚的才是院子裡。
所以, 她很確定, 先前那一陣被無意間撥動的牽引線,是來自翻窗之類的夜盜行為。
“哦, 原來是你啊。”
看來,院子裡也來人了!
他這麼急著給對方打掩護,十有八九來者跟他有關係。
鄭曲尺假裝不知內情,還叮囑了他一聲:“伱晚上就別亂出來逛了,又黑又冷的,而且我二哥當初為防止晚上家裡爬強盜,在這院子裡設下可多陷阱了。”
黎師見她沒懷疑自己,還如此關心的提醒,神色稍微溫和了一些,清聲道:“我知道了,打擾了你睡眠,我這便回去。”
而這時,宇文晟那頭也開啟了房門,聽到說話的聲音,並走了過來。
“曲尺,你怎麼還沒睡,出什麼事了?”
鄭曲尺聽了,精神再度一震。
好傢伙,現在都講究一個不打自招的嗎?
當初一切警示的響鈴都設在她房中, 而柳風眠不就歇在她房中嗎?
他不是還說, 要徹夜不眠給他柳氏祖宗念禱詞,這會兒,她很確定么妹的房間沒有動靜,而黎師這頭人擱院子裡待著呢,她這頭都吵醒了,而他當真一無所知?
鄭曲尺都不忍當著黎師的面拆穿他了,只道:“哦,大傢伙……都挺有雅緻的,夜半三更無心睡眠。”
黎師:“……”
宇文晟:“……”
鄭曲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