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那些古裝劇,裡面那些高門夫人都是怎麼跟自家夫君道別的呢?
好像是這樣……先兩手交疊放腰跨位置,然後低眉垂眼,微微屈膝:“那個將軍……容妾身先告退。”
這娘裡娘氣的腔調,妥妥地拿捏到位了吧?
噗嗤——
蔚垚實在沒忍住,噴笑了出來,他捂住嘴,連忙仰天,生怕再多看一眼,就會笑得更厲害。
人才啊。
她只怕是忘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了吧,一個面容端正的青年,卻做出一副嬌柔做作的神態,還有那不倫不類的動作,那種反差感簡直叫人拍案叫絕。
王澤邦看到鄭曲尺的動作也是人麻了,但見蔚垚如此誇張的笑出來,豈不是不給將軍的臉面,作為下屬豈能如此失禮。
他則一臉不滿地瞪向蔚垚,示意他剋制住自己。
付榮也是偏過頭,雙肩止不住地抖動。
鄭曲尺透過他們的反應,也知道自己估計是個顯眼包了。
她表面羞憤欲絕,實則內心則拼命鼓勁,幹得漂亮,這麼丟人的妻子,她就不信宇文晟忍得了。
然而,宇文晟卻表現得好像沒有瞧見似的,他微微挑眉,語氣如同世間那些寵愛夫人的良君一般:“夫人,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這段時日你便好生跟那些匠師學習一下技藝,每晚我都會派人接你來主軍大帳,你最好不要亂跑,若他接不到人,我便親自來尋你。”
鄭曲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跑的。”
這是威脅吧,沒錯,這肯定是威脅。
“嗯,那就乖。”宇文晟誇讚完她,長睫黯影下的雙眸,淡淡瞥了蔚垚一眼。
蔚垚眸仁微動,得令,便將鄭曲尺帶了出去。
甫一出帳,鄭曲尺便長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蔚垚見此,笑眯眯地提醒她一句:“你最好不要在將軍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鄭曲尺見離主帳遠了,宇文晟那變態應該聽不見他們的談話,這才小聲不解問道:“我是哪種表情?”
蔚垚道:“一副想要逃離的表情。”
鄭曲尺一時失語。
沒錯,她心裡的確是這樣想的,可臉上有這麼明顯嗎?
蔚垚跟她說:“你聽說過有一種獵豹,它們喜歡反覆地玩弄獵物,先獵物假意放走,再抓回來,折磨到最後一刻才捨得將它吃掉?”
蔚垚話中的內容,聽得鄭曲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的意有所指,她聽明白了。
蔚垚也知道她聽懂了,他好心提點她:“不要當獵物,否則,你是馴服不了猛獸。”
不當獵物,要當馴獸師?
他是這意思吧,可是……他會不會太看得起她了?
鄭曲尺沉默消化了一會兒,才問他:“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蔚垚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挺叫人費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