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這個關係戶阿青會覺得自己被“安排”了,牧高義來打圓場:“當然,這只是暫時的,等你以後上手了,熟悉了咱們營寨軍器所的內部事務,再給你安排別的事做。”
鄭曲尺聽完這兩人的話後,考慮了下,覺得問題不大。
別當她傻,他們在想什麼,她都能猜得到,跟誰還沒在職場上混過似的。
她下意識想笑臉迎人,但又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設,又硬生生將笑容給憋了回去,一臉用力道:“行,我力氣大。”
呵呵,力氣大?
這不是傻大個的專屬嗎?
就她?
一開始,牧高義跟史和通並不瞭解青年口中的“力氣大”,究竟是個什麼概念,直到看她一個人,就幹出了幾個、乃至十幾個人的力氣活後……
他們硬是服了!
“牧匠師、高匠師,這根鐵木,你們打算擱哪兒?”
前頭,青年拖拽著一根鐵木朝他們這邊走來,一路上,哪怕是專心致志手上工活的人,都不由得被她的動靜給驚動看了過來。
雖然那根鐵木被鋸掉一大半截,不算長,但它粗啊,這是人類能夠輕易搬動得起來的嗎?
“這誰啊,以前沒見過?”
“之前蔚近衛官帶來的,交給牧高義跟史和通,那兩小子叫她當雜役兵。”
“蔚近衛官帶來的人,他們倆也敢?不怕得罪人啊。”
“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吧,那兩小子向來見風使舵,要真是個能耐的人,能叫他們這樣使喚?”
“不過,這個新來的也不知道吃啥長大的,怎麼力氣這麼大?”
“就是,剛才那手架臺少說也有兩百來斤吧,她就這樣一抬,就給抬起來了,我覺著她恐怕比阿良的力氣還大吧。”
“是啊,人阿良是瞧著就力氣大,他卻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們口中的阿良也是軍營中的雜役兵,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那個阿青站他面前,那就是巨人跟小矮人。
鄭曲尺將木頭放下,“嘭”地一聲砸地上,那沉悶厚重的聲響,震得地面都凹了。
牧高義跟史和通的心也隨著它砸落抖了抖。
嚥了口唾沫。
這小子看起來不太好惹啊。
就這力氣,別管體格如何,一拳要命。
鄭曲尺見他們怔然不語,奇怪地問道:“牧匠師,你們打算拿這根鐵木做什麼?”
剛才,他們叫鄭曲尺組織幾個雜役兵從庫房搬根鐵木來,可她覺得這事自己能幹,就沒麻煩別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吭哧吭哧地拖過來了。
一個不慎,牧高義脫口而出:“車輪。”
卻被史和通用肘關節撞了一下,他立馬噤聲,眼神朝四周圍看了看,見沒有多少人朝這邊窺探才放下心來。
別以為這種小集體就沒有利益關係,但凡超過三個人以上的地方,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鄭曲尺見他們神神秘秘的就問:“你們是要研製什麼新器械嗎?”
史和通板起臉來:“你不用管,反正我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記得,咱們三個才是一夥的,如果有其它工匠過來打聽什麼,你一律閉嘴不提,知道嗎?”
鄭曲尺不懂:“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告訴他們的?現在咱們營寨首要任務,不就是為將軍制造一件可以在霽春匠工會上被選中的東西?集眾人之力,不是更多想法?”
“瞧你長得這張自私自利的臉,沒想到想法如此天真。”史和通訝異道。
鄭曲尺:“……”
還真是謝謝他誇讚她大公無私了。
她只是覺得時間如此緊迫,他們還搞這種小團體、自掃門前雪,這未免也太耽誤正事了吧。
見她是真點不透,高牧義拉過她到一旁,跟她說道:“你初來乍到,你是不知道,咱們這裡有多少人。”
“多少人?”
“全軍營加戍關邊防,萬全工匠二千人,雜役兵士五百人,而光長馴坡的匠師則有百人,咱們這些人,你以為人人都能幹出些什麼功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