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可不是一個閒散之人,她向來忙碌慣了,忽然停下來,周身不自在。
可現在宇文晟要求她養好傷再復工,那她總不能一直這麼居家閒躺吧。
要不,將之前她考慮過的賺錢大計規劃起來?
做一輛可以顛覆這個時代認知的豪華馬拉車?
鄭曲尺向來行動力強,心血來潮,腦子裡一下湧現出了許多靈感跟念頭,說幹就幹!
其實她早就想做一輛特別牛逼的車子了。
一來,她不會騎馬,每次騎馬都得靠別人帶,而且騎馬時間一長,屁股墩子就生疼,兩胯的嫩肉也被磨得脫皮,那時她就會想,如果她能有一輛既舒適又便捷長途的車子就好了。
為了能夠造出一輛令她滿意的車子,她特意走訪過福縣現有的車行。
好的、差的,兩輪的、四輪的,她都見識過一遍。
發現,這基本上本土製造的很少很少,幾乎屬於鳳毛麟角,大多數都是“外貿車”。
尤其是北淵國的車,質量最好,但貴得要死,然後就是南陳國的車,富麗堂皇,在美觀上豔壓眾車,效能好不好不重要,總之突出一個“好看”,那價格也是叫人咂舌。
可人賣車的說了,就這種還不算最貴最好的,因為鄉下地方,不敢賣頂尖的貨,怕壓貨賣不出去,人大城鎮裡賣的車,那才叫一個天價啊。
是嗎?
鄭曲尺看了一圈,發現這些都還遠遠達不到她的要求。
技術領銜於工藝,她承認這些馬車的工藝,的確可圈可點,尤其北淵國的馬車,一騎絕塵,將其它幾國的甩在了後頭,做到了眼下技術的最頂尖。
可它該存在的弊端,依舊存在,並沒有被解決。
“尺子,在想什麼呢?”桑大哥挑了小半桶的水倒進缸,放下桶,走過來:“你蹲在那裡久了,小心傷口。”
她為了不叫桑大哥懷疑她一直留在家中,便扯了個謊聲稱肩胛位置在工地上受了傷,得養些天。
由於是女孩子家家,兄長需要適當避嫌,便也沒檢視她身上傷得怎麼樣,只能一遍一遍叮囑“柳風眠”,叫他夜裡要替她仔細上藥,不能疏忽大意。
“不礙事的。哥,我想做車子。”她蹲在那兒,拿了根木棍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
桑大哥一聽,只覺得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別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了,車子是那麼好做的嗎?你知道造一輛馬車,需要多麼高深的技藝,你不要以為會建房子,會修城牆,就能夠憑空想象造出一輛車來啊。”
“我的好大哥,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只是缺乏些經驗,要是有老木匠從旁協助一下我,我絕對可以製造出一輛絕世驚豔的馬拉車來。”她倒是自信滿滿。
桑大哥看她那樣,也不想打擊她,只說實話:“幾十年的老木匠都不敢說自己可以造車,會造車的木匠都是閉門造車,生怕別人學會了他們家傳技術,你啊,哪去找一個技藝熟練的老木匠幫你,如果他懂,他自己就可以造車了,又何需輔助於你?”
“不一樣……算了,哥,我反正閒著無事,你自己再琢磨琢磨。”
“別蹲著,一會兒么妹回來看見,也有樣學樣了。”桑大哥訓她。
鄭曲尺嘀咕:“好吧,只是覺得這樣蹲著想事,比較接地氣,不會想著想著就飄了。”
工藝暫時不提,首先要造車自然得先設計吧,她從腦子裡扒拉出許多古今資料,拿出目前她覺得合適用上又技術條件可達到的來準備。
她打算先製造一輛可超載但又行駛輕便的八人+座馬車,對,相當於一輛小型麵包車的人數載量。
將馬車加寬加大不難,難的是既要承重力強,又要行駛輕快,這就挺考驗設計者的技術了。
一般來說,想要車廂承重力強,就得用四輪馬車,但凡是各國的輜重車、運輸載重的車輛,就沒見過兩輪的。
但在不考慮軸承的情況下,四輪的摩擦力比兩輪轉向裝置大,這也意味著四輪轉向力差,眼下的所有四輪馬車,基本上都是四個輪子透過軸組裝在車架上,兩個前輪是沒法轉動,所以在靈活上、乃至穩定性上不足,一旦遇上不平的路、或者跑快了,容易翻車。
而一般兩輪的馬車靈活性較強,可以拉人拉東西,對道路的適應力也強,各種複雜地形、短途長途均用得上,但缺點也很明顯,要拿它拉米糧、石頭、木頭等等,它可承受不住。
而她想打造的車,卻偏偏要打破這一規則。
她既要四輪的載重與舒適度,也要兩輪車能夠自由調節方向的靈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