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父王與母后的關係,何時也變得如此水火不容了?
她調轉頭看向薄姬,母后……是不是對父王做了什麼?
此時的薄姬額頭青筋直跳,雖然今夜為了宮宴特意一身金釵鳳袍尊貴無雙,可經事至此,她卻顯然已經被逼到絕境的樣子,神宇間癲狂慌亂,隱忍憤怒。
「他不過才入宮一日,聖上便如此肯定他就是失蹤了十幾年的元星洲嗎?當年,你與世子相處甚短,他足足失蹤了三月你才知曉……」
「薄姬,自古父子血緣天定,咳咳……冥冥中自有感應,你本不懂這種血脈相連的感受,咳咳咳咳……孤與他相處甚短……但孤卻篤定他便是吾兒。」
薄姬的挑撥離間,終是在鄴王的毫無轉圜的語氣當中失敗了。
見鄴王每說一句話,人便咳得更厲害,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似的,元楚華擔憂地喊道:「父王……」
鄴王聽到了她的聲音,浮腫細眯的眸子看了過去,忍著喉間的癢意,朝她招了招手:「咳咳,華兒,過來。」
元楚華本想走向鄴王,卻被薄姬一把抓住,她的指甲甚至掐入了元楚華的肉裡。
薄姬冷冷地笑了,她道:「既然聖上如此肯定,那臣妾也無法可說了,遵旨便是了。」
她說完,又看向那個置身事外、卻將一切好處不費吹灰之力就都握手中的元星洲,眼神中浮現出惡毒的猙獰:「稍後臣妾便會將金印派人送到世子殿下的寢宮,臣妾忽然不適,請容許妾身先行退下。」
說完,她一把狠狠地拽著元楚華,便率領著她宮裡人步履憤然離開了夜宴會場。
被留下的一眾朝臣與家眷,也稍微看清楚了一些情勢了,現在的天變了,不再會是鄴後一家獨大了,如今這世子殿下歸來,哪怕鄴王已經廢了,但憑著鄴王的餘威與他幾十年積累的忠君之臣輔助,說不定世子殿下還能後來者居上。
風向頓時一轉,這些朝臣心思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而鄴王見鄴後敗走憎恨的背影,朝旁召了召手,讓大太監總管李剛近身,與他說了幾句話代為傳達。
大太監總管起身,便對著眾人道:「內閣大臣李大人、吳大人還有岑大人你們幾位暫且留步,其餘諸位若有興致可繼續今夜宴會,若覺天色已晚亦可離宮歸家。」
大部分人喏喏低頭,心底明白這是在委婉攆人了,也是,這一場夜宴該上演的「精彩戲碼」也都落幕了,敗者退,勝者清退他們這些沒有了價值的圍觀之人,也屬正常。
這些人精心知肚明,於是紛紛識趣地請辭告退。
大太監總管滿意地頷首,並派來宮侍妥善送行這些大臣以及其家眷,然後他又轉向元星洲,矮身行禮:「殿下,聖上與你有話要講,請隨奴婢還有幾位大人一道前往崇政殿。」
「你們先行一步,本殿稍後便至。」元星洲道。
李剛看向鄴王,見他沒有反對,而是叫人起轎,便明白了主子的意
思:「那便依殿下之意,奴婢先行一步。」
鄭曲尺等人走遠了,再一看身後已經空置了的宴席,才對元星洲道:「你趕緊去啊,肯定有好事。」
元星洲原本陰鬱深沉的神色淡去,他看向她的目光平靜:「哦,會有什麼好事?」
鄭曲尺見周圍除了她的人,再無其它人逗留,便道:「他讓你監國,又將三軍金印從繼王后手中搶來給你了,我看他鐵了心要讓你去對付繼王后,說不定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繼王后搞出來的,這對夫妻反目成仇,你倒是成了他們博弈的關鍵。」
「聽起來很有道理,看來,你對這鄴宮適應得還挺快的。」
元星洲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先回百部殿等我。」
不是,她晚飯還沒有吃呢,就這樣回去了?
看著宴會上那擺得色香味美的牛、羊肉,她決定在幹大事之前,先好好飽餐一頓先。
「吃完就回。」
「不怕有人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