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慌不亂啊,一會兒打起來,我不僅可以用眼睛看,還能親身來體驗一番對方的威力。”鄭曲尺沒好氣道。
元星洲被她逗得笑了聲,他道:“那你知道鄴國最強的軍隊叫什麼嗎?”
想都沒想,鄭曲尺脫口而出道:“四象軍!”
元星洲瞥向她,連向來冷鬱淡漠的眸子都盪漾了幾分笑意:“那你知道四象軍能成為七國強軍之一前,實則不過是幾支殘敗散兵組建的嗎?”
鄭曲尺一愣:“我、我不知道。”
“當然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國之強,並不意味著軍之強,軍之強,並不代表著將之強,將之強,也不意味著戰役必勝,運作得當,自會不攻自破。”元星洲道。
鄭曲尺聽完之後,憋了半晌,才擠出一句:“你覺得你這樣說,我就知道怎麼能打贏他們了?老實說,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懂,但叫我去做,我是一句都不明白怎麼運作。”
元星洲目視前方,面上的笑意褪去,剎那間,這萬里晴空之下的荒野如臨寒冬,森冷氣息絲絲浸入骨髓:“你只管去做你會的事,剩下的就交給本殿。”
——
每一位統帥都會有一到兩個副官,本來元星洲也有,可他沒要,他說:“本殿的副官,唯宇文夫人一人而已。”
因為副官的功能就是替統帥守著軍中後方,別被別人偷了,也是輔助管理後勤。
是以,副官相當於統帥的背後之人,若非絕對信任,必不能勝任。
他的意思擺明了說,他只信任鄭曲尺一人。
鄭曲尺雖非感性之人,但也不想辜負元星洲的信任。
在各國展示了一番軍事素質,像一隻只花孔雀似的炫耀一番後,幾國統帥便各自取走此次六國試兵的“蒼玄令”。
每一國的“蒼玄令”都不盡相同,此物是一件至關緊要的信物,一旦被別人奪走,便宣告著此次戰役的失敗。
所以,此番六國試兵,有兩途可供選擇,一是強攻硬守,二是巧取智奪。
但你若以為後者比前者更容易,那便大錯特錯了,誰都明白這件“蒼玄令”的重要性,肯定不會將它隨便擺在一個顯眼的地方,它幾乎與統帥共存亡。
拿完“蒼玄令”之後,六國將會有一日的時間去佈置自己的駐紮營地,每個國家都派發了對等的物資、食物,以便完成這段時日的生存問題。
“我們選的是什麼地方?”鄭曲尺問元星洲。
六國試兵的事情全都是元星洲在交涉與跟進,她全程都在忙著搞她的事,這會兒一無所知,便一路跟在元星洲身邊詢問細節。
“若是你,你會選擇哪一處?”他反問。
“森林?”
“森林是強盛的獅豹的地盤,四面封閉,咱們若進入,只怕很快就會成了別人口中果腹之食。”
“那高處呢?視野開闊?“
“那若不敵,可有退路?”
“草地。”
“腹背受敵。”
“我不猜了,我覺得哪裡都——”倏地,鄭曲尺腦子裡靈光一閃,她問道:“是那一片天然白鷺湖的附近,對嗎?”
“為何會這樣想?”
“因為一來,沒有大片樹木遮擋,可以清楚監測到敵人的靠近,二來又有後退可撤,不至於腹背受敵,最主要的是咱們鄴國計程車兵都學了鳧水之技,若真遇上打不過的情況,乾脆甲衣一脫,跳入湖中,料他們也難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