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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終章(十九)

他就是要逼她給出一個答案來。

生,或死,他將自己的性命,交由她來決定。

鄭曲尺被他激得有些反骨了,口不擇言道:「說個屁啊,我要你死,你還真的會死給我看嗎?」

宇文晟卻沒吭聲,他本以為自己有耐心慢慢等她給他答案,哪怕拿一生去等都可以,可是方才那一刻,在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機會清醒過來的時候,他便改變了主意,他不想等了。

他這一生什麼都是空妄的,唯獨她是真實刻在他心上的,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放手?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可是……他終究還是捨不得毀滅她,那……他就只能毀滅掉自己了。

「哐當」,他面容噙著笑,鬆開手,劍筆直掉落在地面。

看他真的放棄了抵抗,任由危機四伏的刀劍朝身上橫穿過來,鄭曲尺快要被他逼瘋了。

她這人生性淡漠情感,說白了,她這種性子,在前世估計忙一輩子事業都不一定會成婚,因為她覺得有了家庭太牽絆手腳,再加上沒遇著什麼真命天子,她對感情這事真是一點沒盼頭。

穿越過來後,這婚是國家逼著她結的,現在這戀愛也被他逼著要談……她不談也不行了?

很顯然不行。

鄭曲尺捫心自問,假如要跟宇文晟過一輩子,她會反感嗎?倘若是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她或許會,但現在好像也沒多大的反抗情緒了。

反正事業、婚姻還有人生前景與他也都已經糾纏得難分難解了,乾脆還就他了吧,反正結都結了,再者寡婦的名聲又太難聽……

再者,他死了……她怎麼辦?她又沒長三頭六臂,非得被北淵軍給砍成肉塊了不成。

「活著,宇文晟我要你活著!」鄭曲尺咬牙切齒道。

宇文晟聞言動作極快,他衝身而過一把將躺地面上的她拎起,同時長劍已入手中,一個躍起斬殺一面北淵軍騎兵,奪其戰馬過來,再一把攬過她的腰雙雙坐了上去。

鄭曲尺只覺得一個顛來倒去,人已穩穩坐於馬背之上,身後是宇文晟。

她人還有些懵,卻聽他道:「我只給你這一次選擇的機會,你不能反悔了。」

他圈緊韁繩一扯,馬首掉頭,後方的玄甲騎兵集結佈陣,混亂廣袤的戰場上,狂風呼嘯,大雪紛飛,金甲將軍身騎雄健戰馬,手持鋒利長劍,率領著騎兵們如鋼鐵洪流般衝向敵陣。

他們的馬蹄聲響徹雲霄,公輸即若看著因為宇文晟的存在,鄴軍再度士氣高昂,響應著他的號召。

親眼看著宇文晟與鄭曲尺在戰場之上締結了兩姓之好,他心像被什麼利器狠狠劃過,流出的鮮血,但又被一股大力強行攥緊,維持著他屹立不倒的身軀,他顫抖地闔上眼眸。

「不必

管他們,全力攻破鄴軍塹壕。」

此時侯飛擎已經將蒲甲狄的屍體帶了回來,很是慘烈,一分為二,令人不忍直視。

「沒想到他竟如此衝動,那宇文晟哪怕蠱毒發作,也是一個難纏恐怖的對手,豈能是他能夠輕易偷襲得了的,如今反受其戧,著實悲哀。」

侯飛擎倒也沒多傷感,兩人關係說白了也就一般,不,或許是更差一些,但因為他的死而影響了整個戰局情況,卻是侯飛擎不樂意見的。

目前奮戰計程車兵乃蒲甲狄的人,與他沒有令行禁止的默契與信任,是以在恐慌與不安蔓延開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快進攻,儘快拿下這場戰爭的勝利。

——

另一邊,心中焦急著前線的戰況,但付榮還是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按照夫人所叮囑的那樣,在山梯一樣的坡道上佈置投石器。

這個位置的挑選還是有講究的,一要近,二要安全,三要視野清晰。

投石器是軍中早有配備的,只為弩炮後續的收尾所用,還有近戰時輔佐將士進攻消耗、擾亂射手使用。

好在鄭曲尺設計的投石器較以往傳統的那種有所改進,搬動時重量輕了,但拋擲距離卻遠了,還有鎖定方位,調換投石器的裝載器。

現在投石器被挪動搬運至高處,他將人員安排好,便開始對準「鐵馬」方向,由下方計程車兵一個一個用油布運水上來,他再用投石器安排的木瓢拋射出去。

從後方營地搬運過來的水還得在鍋裡復燒一遍,力求是滾燙的水,這過程費不了多少時間,畢竟一開始運來的便是熱水。

目的是什麼,就是用熱水潑灑「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