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身上的氣焰一下就萎了:“……不,我不能。”
“所以你需要留下與我一道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這時,鄭曲尺難得心虛起來,她低下頭道:“可我不僅殺了沈堂中,我還繳了南陳國三百臺三弓床弩,還放蛇咬了鉅鹿國計程車兵與陌野,估計連北淵國那頭也得罪了……”
越說,鄭曲尺頭越低,聲音也越小,就像一個闖了禍的弱小孩子。
嗯,一個二百多個月的孩子。
哪知聽到這番話,元星洲並未有一句責備,反倒寬尉:“別怕,你不走,我是不會將你交出去的。”
鄭曲尺一寒。
假如她執意要走呢,他是不是就要狠心將她交出去頂鍋了?
這個話題太危險了,還是換個吧:“鄴後的事情你要怎麼處理?”
“她的罪證已經蒐集得差不多了,在將五國參加六國試兵的使團送走之後,便能夠將其處決。”
“那她的那一雙兒女呢?”
“斬草不除根……”
她下意識接了下一句:“春風吹又生?”
元星洲看她:“你既然懂得這個道理,又何必問?”
張了張嘴,她就不該多嘴提這一茬,又想到一事:“我夫君的棺材,鉅鹿國的人依照賭約留下來了嗎?”
“嗯。”
“那柳柴嵇守營有功,殿下會提拔他當校尉嗎?”
“嗯。”
這麼好說話?
鄭曲尺立馬趁熱打鐵道:“我想隨時可以出宮,可以嗎?”
“嗯。”
“聽說宮中有一座珍藏書樓,我可以隨時去翻閱嗎?”
“嗯。”
“你能不能少殺點人,就算有罪之人,也能網開一面,不涉及其家眷與無辜之人,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你多少也顧及著點吧。”
“我自有主張。”
終於不再嗯了。
鄭曲尺又想到自己來這見他的主要目的,拿出紙與筆,道:“你對重修的紫宸宮有什麼想法嗎?比如偏好什麼顏色,喜歡哪種款式的擺設,喜歡金還是銀之類的?”
她的問題比較細緻,元星洲見到飯點了,便將人帶到偏殿,兩人一同共進晚膳一邊閒聊著。
很快鄭曲尺對於紫宸宮的內外裝飾都有了初步想法,但坤寧宮卻半點頭緒都沒有,她想著他對自己未來王后的居想可能也有想法,也順帶問起,哪曾想,他盯著她,目光深邃,只回答了四字。
“隨你心意。”
這四個字,聽得鄭曲尺心驚膽顫,她又趕緊打住這個話題。
臨走之前,她還是想問一問:“這些日子你為何對我避而不見,今日又為何有問必答?”
元星洲微微一笑:“不過是想見你了。”
鄭曲尺:“……”為什麼她問的每一句都能觸碰到雷點?出門不利,諸事不宜,還是趕緊撤吧。
等鄭曲尺拿著滿滿一本寫滿紫宸宮意見的本子回到華林園時,下屬們一個個都用一臉崇拜又驚喜的表情來迎接她,就好像在說——實錘了,鄭大人當真是世子殿下的關係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