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讓自己的手更穩定一些,雙手捧劍,奉於太虞:“請。”
李一拿過【一心劍】,大約拿了不到兩息,又放回崔一更手中。
崔一更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一心劍出過鞘了,可是他沒看到自己的劍是如何出鞘,又如何歸鞘,甚至沒有捕捉到劍氣,沒有感受到劍的鋒芒。
他完全不知道,在剛剛過去的這兩息裡,發生了什麼。
但他聽到李一說:“你的修行被鎖住了。”
他並不知道這結論是如何得出,可他知道太虞真君不會騙他。李一口中之言,更重於他所知真理!
他怔在那裡。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什麼來。
他想他大概要流淚,可是卻笑了起來。
三百三十二年零三個月又七天!
眼睜睜看著同門一個個死去,而無所作為,無能無力。
他拿著這柄木柄竹鞘的長劍,瞪大了眼睛,咧嘴似笑:“所以不是我和我的劍沒用……對嗎?”
李一平靜地看著他:“你的劍,還不錯。”
崔一更猛地合上了嘴,牙關緊咬!
是誰鎖住了崔一更的修行呢?是這段時空嗎?是背後製造了這一切的人嗎?還是救下崔一更、將崔一更封印在這裡的左丘吾呢?
“崔兄有可能出現在其他的時空裡嗎?”姜望問黃舍利。
燕梟失去聯絡之前見到的人,也是崔一更。
此刻他破開【六爻山河禁】所見到的人,也是崔一更。
但彼者青壯此時老。
或是在不同的時空片段裡。
可此時的崔一更說,他就在這裡,站在月門中,被時光沖刷了三百三十年。
他是完全能夠感受到現在這個崔一更的情感的,但也沒有放鬆警惕。兩人現在如此之近,有任何變故他都能及時作出反應。
“鑑於這段歲月的特殊性,每一個單獨延伸出時空的人,都不會出現在其他人的時空裡。”黃舍利看著崔一更:“你見到過鍾玄胤嗎?”
崔一更認真地想了一陣,搖了搖頭。
黃舍利道:“那麼鍾先生應該還沒有出事。”
“左丘吾先生作為勤苦書院的院長,當世真君,儒門宗師,他難道沒有單獨延伸出時空?”蒼瞑站在【諸外神像】上,聲音透過黑暗延伸下來,略顯森然。
若說勤苦書院之長堤,潰於多個關鍵的蟻穴。以左丘吾的身份和實力,不可能不是關鍵!
但是崔一更見過左丘吾,左丘吾還留下了封印……
黃舍利凝重地道:“左院長可能不止出現在崔一更的時空裡,並且不是作為過客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