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虜和羌人迅速發現了這一異動,面對如此眾多計程車兵,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然而來時的路上,打頭的是殷南。
殷南擒刀在手,以同樣的方式領著人向上,耳朵一動,忽然躥了出去,兔起鶻落,眾人還未曾看出眉目,就聽“啊”一聲慘叫,雪地裡迅速瀰漫出鐵鏽般的氣味。
隨後,殷南拎著帶血的尖刀走了出來,兩隻眼睛在雪夜裡放出亮光,像是貓,開始到處遊走,捕捉敵人氣味。
她唸叨著:“一個。”
冷酷無情和興奮在她身上混雜,製造出一種刺激人的興奮。
隨後,常龍拎刀而出,一刀掃向躲藏在石頭陰影中的金虜,十招過後,他甩了甩拳頭:“兩個。”
這場屠殺,變得持久。
金虜和羌人異常敏銳和矯健,發現被合圍後,立刻四散開來,分頭躲藏,一時間敵暗我明,只能靠著收攏包圍圈來搜尋。
陸續有金虜倒在刀下,兩個羌人一躍而起,在雪地裡躥的比兔子還快,走在中間的莫聆風藉著雪光,遠遠看清楚了其中一個羌人的面貌——那個逃走的人!
她對此人的面孔已經記不清楚,但是隻要一碰面,就會想起,好像此人的面目莫名熟悉,總能讓她認出來。
她不浪費心神在此人身上,帶領士兵繼續掃蕩。
羌人澤爾從莫聆風眼皮子底下跑過,感到了一陣恐慌,一雙狼眼四顧,眼睜睜看包圍圈不斷縮小。
他悄無聲息地更換隱藏之地,在一根老樹杈上蹲了下去,取出懷中白石,捧在手中,低頭親吻,同時在心中祈求白石保佑。
一名同伴也輕巧躍了上來,縱然足夠輕巧,也帶著力量,樹梢上積雪隨之抖落,兩個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幸而雪足夠大,掩蓋了此處異動。
雪光在天光下,變做了幽藍顏色,又逐漸放白,時間也隨著這種光線而流逝,直到飛雪停下,積雪再次變白,整個橫山已經讓他們搜尋了一遍。
兩營兵馬圍住小小橫山堡,士兵將屍體都拖了上來,剝去彎刀、弓箭等物,清點數目。
九十人。
莫聆風挪動腳步,將這些面孔一張張看過,沒有從中找到那位羌人,仰頭看向橫山堡。
“還有漏網之魚,至少一個。”
殷南立刻領著人進入橫山堡搜查。
橫山堡中,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具屍體,是守在橫山堡中計程車兵,殷南領著一隊娘子軍進入,並未搜查出金虜,反倒是找出來三個逃過一劫計程車兵。
莫聆風讓殷南繼續守住裡面,隨後仰頭,看向橫山堡的屋瓦。
橫山堡太古老了,古老到了千瘡百孔的地步,一眼望過去,除了皚皚白雪,就是不斷修葺、加固過的石塊、梁木,外面看著完好無損,裡面卻有可能是空的。
她負手而望,一邊看,一邊細緻的思索,同時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遊牧卿身後:“小心。”
遊牧卿橫刀在身前,遮擋住她,莫聆風藏在遊牧卿背後,再一次往上看,天光逐漸明亮,在雪上照出迤邐的光影,投在莫聆風臉上。
她的輪廓已經逐漸分明,目光冷靜凌厲,箭一樣射出去,掃過每一個可疑之處,周遭也隨之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緊隨著她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