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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災

澤爾如遭雷劈,徵愣在原地,忽然間感到一股迫頂的壓力。

他看著莫聆風起身,晃晃蕩蕩離去,絳紫色的衣裙翻飛,寬大的衣袖在風中高高揚起,成了兩隻翅膀。

朦朧的月光和燈火在她身上落下一層蒙茸浮光,彷彿她真是從天而降的神,玩弄他於股掌之間。

而她腳下拖著長長的影子裡,卻藏著她兇惡的靈魂,隨時能將他碎屍萬段。

她是神,亦是魔,她對眾生,有無上妙法——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不二法門。

澤爾猛地爬動到遊廊下,拿起酒壺,將酒壺高高揚起,張開嘴,接住裡面僅存的幾滴酒。

這一點酒不足以澆滅他心中的恐懼。

在一片寂靜之中,他甚至感覺莫聆風還在傲慢地注視他——風搖動鐸鈴、拂過草木、吹過遊廊,便是她的耳目。

而莫聆風走的很快,沒有回頭,快到長歲居時,殷北送了鄔瑾的信來。

莫聆風拿著信進屋,隨意坐在桌前,拆了信,還未看,奶嬤嬤便送了醒酒湯來。

醒酒湯氣味微酸,還有苦味,莫聆風眉頭一皺,捏著信紙,將湯藥一飲而盡,隨後齜牙咧嘴地“嘖嘖”兩聲,“砰”一聲放下藥碗,火速端起茶漱口。

吐掉口中茶水,她開啟信,認真細看。

“聆風,信至之日,是否程廷佳期?

此時月上中天,夜深人靜,我在鄉間田野,給你寫信,

寧州旱了兩個月,田地間已經有了小股蝗災,幸而種了黃豆,蝗蟲不喜食,不至於顆粒無收。

我領通判衙役、一州學子在田間滅蝗,竟見寧州鄉間建有蝗神廟,鄉民以為蝗災是蝗神降臨,不敢滅蝗,更將家中最好的糧食送去廟裡,祈求蝗神網開一面。

縣令強令鄉民抓捕蝗蟲,鄉民不敢違拗,卻是白天抓,晚上放。

我讓鄉民用一斤蝗蟲,換一升雜麵,五斤蝗蟲,換一升細面,如今田間地頭,捉蝗蟲的鄉民多了不少,此次蝗災應可順利度過。

未從邸報上見到寬州有旱、澇之災,想必是風調雨順。

時近中秋,板栗已熟,你可吃了松子慄糕?

不知你是在家中還是在堡寨,不知你是否也對月懷人。

秋月無邊,筆墨有限,遺憾不能邀你共賞。

元章二十九年七月十六,鄔瑾寫於寧州冷德縣楠木村。

盼復。”

莫聆風將信收入懷中,起身去隔間,藉著自己身上的那一點酒意,給鄔瑾回信。

“鄔瑾,收到信這一日,正是程三婚期。

程家熱鬧非凡,我隨程廷親迎,忙碌一日,此時方才歸家。

今日食冰乳酪一盞,松子慄糕兩塊,另有三餐茶飯,腹中飽脹,等睡前再吃幾根楂條,以助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