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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驚馬

張滿生話音落地,濟陽郡王對著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邁步上前,踩著滿腳泥,劈頭甩了張滿生一個耳光。

「啪」一聲脆響,打的田地裡又是一靜。

濟陽郡王狠狠看向鄔瑾:「鄔學士,這裡有我大半宗田,難道我會把自己的宗田也量錯?」

鄔瑾以手指去量這把太府尺:「郡王說的是。」

他掂量著尺:「那就辛苦李縣丞,今夜先將郡王的地量了,百姓的地後量,不要讓郡王久等。」

李縣丞不敢接尺,臉色已由青轉白,頭都不敢抬。

大尺換小尺,百姓的地縮了水,要繳納的稅款一樣不少,餘下的地歸濟陽郡王,郡王卻是隻進不出。

而這不是第一回,所以百姓才會如此怒不可遏——貧民便是如此,能忍則忍,實在不能忍了,才會梗著脖子叫兩聲。

如果先量濟陽郡王的地,那郡王不僅沒辦法多吃多佔,宗田還會隨之縮水。

李縣丞支支吾吾:「今夜……太晚了,還是不量了,明日再量。」

「不管什麼時候量,都和你鄔謹無關!」濟陽郡王冷哼一聲,「就算尺有問題又如何,難道還不容我拿錯?」

鄔瑾將尺收入袖中:「是否拿錯,郡王明日再去朝堂上分辨吧。」

他看向李縣丞:「你身為縣官,太府尺如何,你真不知曉?你飽讀聖賢書,難道不知為官為民?你吃的官糧祿米,出自此——」

伸手指向張春生,鄔瑾目光炯炯,將手指調轉,直指濟陽郡王面上:「而不是出於彼!」

李縣丞心慌意亂,冷汗淋漓,心知鄔瑾若是彈劾郡王,自己必定跑不了,不由稍稍偏頭,去看濟陽郡王。

濟陽郡王新仇舊恨,填於胸口,已是橫眉怒目,嚼齒穿齦,伸手開啟鄔瑾手指,兇狠道:「好!好!明日去陛下面前分辨!」

他猛地甩袖,離開田地,走上官道,隨從一揮手,四個膀大腰圓的轎伕抬著轎子上前,壓下轎杆,等濟陽郡王入轎。

濟陽郡王站著未動,見鄔瑾也上了官道,與那道長說了兩句,翻身上馬,意欲離去,才走上前去,恨聲道:「鄔瑾,你怎麼非得跟我過不去!」

鄔瑾居高臨下,慢條斯理道:「郡王言重,您若是行得正坐的端,自然和我無緣。」

他挽住轡頭,本不欲多言,抬頭時,卻見天邊不知何時掛起一輪冷月,白森森照著大地。

一時意起,他忽然道:「有個人曾經教導我,君子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敬義立而德不孤,我只是踐行一二罷了。」

「少放酸屁!」濟陽郡王並不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更不曾記得趙世恆此人——於他而言,趙世恆不過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過客,早已經煙消雲散。

他只是怒,見鄔瑾打馬要走,忽然伸手,從頭上金冠上取下長簪,猛地***馬屁股裡。

賃來的黃花馬吃此巨痛,前腿立時高舉,人立而起,顛的鄔瑾幾乎跌下馬去,隨後長嘶一聲,噴出兩道白氣,往前狂奔。.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