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青玄子?”半晌,鐵杉堂堂主終於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句話來,然而,這句話卻不怎麼討好。
在他的認知當中,九州年輕一輩中能夠擁有如此恐怖實力的翹李人物也就那麼幾個,皇庭朱佲是其一,佛宗鏡圓是其一,道宗青玄子是其一,另外一個就是客棧公子。
關於這幾人,朱佲身在皇庭,天生便有一股王霸之氣,而鏡圓雖然據說雷厲風行,但他肯定是一個和尚,面前這少年不是,至於客棧公子,此人是最近兩三年才聲名鵲起,鐵杉堂堂主聽說他出山之時只是開玄境,修行度絕對不可能如此之快。
要知道,現在幾乎是趕上了玄修的末法時代,天地玄氣冰封,玄氣只出不進,修為很難有所提升,更別提如此匪夷所思的提升度了。
所以他認為此子應該是道宗棟樑青玄子,沒穿道服也很簡單,皇帝出行有時候還便裝呢。
“你只聽說過青玄子?”李尋連饒有興趣的看向鐵杉堂堂主,對於青玄子,李尋連的情緒很是複雜,他身上與這傢伙有兩年之約,是要在潛龍榜上見生死的,但一直以來,事情實在太多,以至於九州大6早該舉辦的潛龍榜卻遲遲沒有眉目。
當然了,原本他們也是不用等待潛龍榜的,因為前段時間的神劍峰大戰便是最好的契機,可無奈的是,李尋連回來之後,青玄子已經離開,至於現在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曾經李尋連也派人出去打探過,但據說青玄子並沒有回道宗山門,這樣一來,他的去向可就太難以摸清了,畢竟九州之大,一個人若是想躲,很難輕易找到。
最主要的是李尋連也沒工夫找他,說句實話,他與青玄子之間的恩怨並不是深仇大恨,道宗攻打神劍峰青玄子肯定是出力了,但主要人物卻是玉虛真人,而罪魁禍更有可能是妖族之輩。
所以李尋連暫時不準備動他,他也大概能猜到青玄子躲起來的目的,無外乎,就是想潛心修煉,若潛龍榜還會開啟的話,他便有機會殺李尋連以洩憤了。
青玄子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也很明智,因為潛龍榜上生死有命,只要你敢參加,殺了人不會有人追究,被人殺,也只能怪技不如人。
這無疑是青玄子斬殺李尋連的最好機會,否則以道宗現在沒落的程度而言,他這輩子都別想碰到李尋連一根汗毛。甚至,若神劍峰現他的蹤跡,直接派人索命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是道宗未來複興的希望,沒人願意斬草不除根,徒留後患。
總之,李尋連對青玄子的情緒就是輕視中帶著一些勢力間的敵對,其他倒也沒什麼。
只不過,這種情緒是令人討厭的,故而在鐵杉堂堂主問出那句話之後,李尋連便有心表露自己的身份,讓他知道知道,你今天所見到的強者,是客棧公子,而非那個藏頭露尾道宗天驕。
可以說這是少年爭強好勝的心性,也可以說這是李尋連骨子裡帶著的傲氣,殺人不是什麼功勞,更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但鐵杉堂堂主既然問出了那種問題,李尋連就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誰的手裡。
“你是……客棧公子?”鐵杉堂堂主也不傻,聽得李尋連話語,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此子肯定不是朱佲和鏡圓了,那麼剩下的人物中,也就只有客棧公子有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沒錯。”李尋連邪笑一聲,“神劍峰,李尋連!”
話罷,玄陰之氣狂洩而出,森寒氣息瞬間將十丈方圓盡數籠罩,鐵杉堂堂主本能的想要反抗一下,但最終還是和諸多幫眾一樣,全都化為了冰雕。
初秋蕭索的風吹過,捲起了地面上的幾片微黃落葉,李尋連嘴唇不動,氣息外震,一層肉眼可見的玄氣波動擴散開來,直接將滿場冰人震成碎冰。
在這古狼,兇名滿滿的鐵杉堂,連帶堂主在內,合著一併精英,竟然轉眼覆滅!
別說老虎兒,便是在江湖行走過一些年頭的徐長魯,此刻都目瞪口呆,他想象中激戰的場景完全沒有生,一切就好像剛才那陣風一般簡單自然,風過了,人也沒了。
即便,李尋連殺的是要來取徐長魯性命的惡人,即便,這場殺戮從始至終連一點血都沒有見到,但此刻徐長魯卻臉色鐵青,他是被客棧公子的手段給震懾的到了,甚至心中都浮現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此子,幸虧是號稱秉持道義的客棧勢力,如若身處魔道,這世間恐怕又要降臨一位驚天動地的大魔頭了。
“老虎兒。”李尋連沒管徐長魯那難看的臉色,而是回頭叫了老虎兒一聲。
殺人之後,任何人都難免被牽動煞氣,此刻李尋連便是如此,他對徐長魯並沒有任何輕視和看法,只是因為煞氣牽引,有些不自覺的生冷而已。
但老虎兒不一樣,這傢伙對於李尋連來說很是投緣,只不過不知道人家對自己投不投緣而已。
聽得李尋連呼喚,老虎兒愣住的神經這才反應過來,但同時,他的心裡也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意,身子都跟著一顫。
“幹,幹啥……”老虎兒結結巴巴,很是害怕。
李尋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氣場,於是趕緊深吸幾口氣,讓情緒得到緩解,而後恢復到那個人畜無害一般的模樣,笑道:“你難道忘了,咱倆之前有過約定,若是徐老闆一刻鐘之內回來,晚間你便要跟我出去一趟。”
這個約定老虎兒自然不會忘,當時他也沒覺得怎樣,但現在聽來,卻是有點腿肚子攥筋。
“什麼情況,這要是要幹嘛,不會是想殺我吧,就因為我先前頂撞了他幾句?不至於,不至於……”老虎兒心中如此想著,汗都跟著流了下來。
見狀,李尋連無奈之極,笑道:“我說你就別瞎想了,我若想害你,為何還要救你們呢。”
“對對對,沒理由,完全沒理由。”老虎兒神經兮兮的嘀咕幾句,這才把心情放鬆下來,他這人性子有些鬆弛,不再害怕之後,反倒是好奇心猛增,於是便問道:“哥,帶我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