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戀湖露營地西邊的正中央有一張圓木大餐桌,不到早晨八點就起床為大家準備早餐的九條章太郎把自己準備好的餐點都裝進野餐籃裡,他提著兩個沉重的野餐籃來到餐桌前,開始把澹黃色的野餐布鋪好,再把餐具擺放整齊。
他並沒有著急把餐點拿出來盛放到餐盤裡,而是按照計劃在這邊等待前來享用早餐的觀光客們,手裡還拿著記錄板,只要有人前來就在名字的後邊畫上一個圈。
時間觀念點還算挺強的觀光客們陸陸續續趕來圓木大餐桌,藤原侑在把服部平次等人叫醒後就率先來到這邊,因為他想確認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根據他的推理兇手應該已經動手了。
“嗯?倉田先生去哪裡了?你們有人看到他嗎?”九條章太郎出聲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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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睡覺吧?要不是我老婆叫醒我,我也能睡到中午。”香山三郎笑著在香山聖子的大腿上摸了一把,賊兮兮道:“畢竟昨晚我可是很努力啊,對吧?”
“是啊,老公很厲害呢。”香山聖子微笑回應道。藤原侑腦海裡浮現出那位長相有些猥瑣的男大學生,他與身旁的服部平次對視了一眼,把昨晚所發生的事情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其實昨天晚上……”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有一坨不明物體直接從天而降,精準下落到正中央那道看起來非常美味的法式吐司上面,定睛一看發現是混雜著紫色果實汁水的糞便。
“嗚哇!是鳥糞啊,也太噁心了!”胃口淺的河西小百合直接把手遮掩在嘴前一副要吐的模樣,她抬頭看向身後的大樹,驚呼道:“天哪,樹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烏鴉啊?!”本想要拿法式吐司吃的遠野英治氣憤地站起身,直接往樹上用力踹了幾腳,但顯然他的力氣不足夠,樹上的烏鴉並沒有被驚擾,甚至連樹葉都沒有飄落下來。
叼著香菸的五木陽介一把推開試圖再踹幾腳的遠野英治,輕笑道:“喂喂喂,你這種是沒有用的,得卯足力氣才行啊,年輕人!”烏鴉?
藤原侑聽到這句話不由抬頭看向樹梢,在注意到類似布料的東西后,他臉色驟然一變,起身試圖制止五木陽介的踹樹行為,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冬——嗖——彭!用盡全力踹樹幹發出的聲響,有什麼東西從樹梢掉落下來的聲音,重物落在餐桌上發出的巨響,最後是餐盤被打破的破碎聲、河西小百合再也忍受不住的乾嘔聲以及柿崎沙友理目睹一切後發出的尖叫聲。
“唔……噦!”
“呀啊啊啊!!”從樹梢墜落在餐桌上的不是普通的東西,是一具已經呈現屍僵,伴隨著澹澹屍臭的遺體。
雖然整張臉部被鋒利的利器砍得面目全非根本不能分辨不出模樣,但是身上的衣服與昨天見面時一模一樣,能確定他就是沒來集合不知下落的倉田壯一。
服部平次第一時間伸手捂住了遠山和葉的眼睛,遮掩在眼前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還沒過生日的他現在也不過十四歲,又怎麼可能見識過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
害怕也是理所應當的,沒有跟著嘔吐已經非常不錯了。身在組織的宮野明美雖然有見識過叛徒被槍決的場面,但像這樣性質惡劣的血腥畫面也是頭一回見,她鼓起勇氣把害怕到抽泣的柿崎沙友理護在身後,閉上雙眼不願再看那具遺體。
“是……是傑森殺的!”傑森?藤原侑皺起眉頭看向脫口而出這個聽起來像是外國人名的五木陽介,趕忙追問道:“你為什麼看到屍體後會說出這樣的話?傑森是誰?”
“昨天晚上收音機裡播報的那則新聞你應該有印象吧?”五木陽介伸手解開黑色襯衫最上方的紐扣,把叼在嘴裡的香菸點燃後,緩緩道:“那個越獄的死刑犯就是十年前令世人毛骨悚然的殺人魔傑森,我先前在一家寫真週刊雜誌社做過記者,當時採訪過埼玉縣發生的無差別殺人事件。”五木陽介開始講述有關殺人魔傑森的事情,但是藤原侑卻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他並不認為兇手是無差別下手殺人的,甚至不認為剛剛越獄的死刑犯能恰巧遇上他們,並且沒有多想就直接實施殺人行動。
要知道倉田壯一的屍體是被放在圓木大餐桌旁邊的香樟樹上的,既然是無差別殺人又想要處理遺體不被人發現,完全可以丟到湖裡或者在森林裡找個地方埋了。
兇手這麼做是想讓在場的各位發現倉田壯一的遺體,因為他知道明天一早大家會在這裡享用早餐,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再合適不過。
“哼,我去採訪的時候有看到臉被傑森用斧頭砍得稀巴爛的屍體,跟今天倉田的屍體一模一樣,所以我敢肯定這就是傑森做的!”五木陽介雙手插在腰間,也不願把視線逗留在遺體上面,他雖然嘴巴很毒又有些浪子,但不至於看到屍體還會感到心情舒適。
藤原侑從口袋裡面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白色無塵手套,獨自靠近倉田壯一的遺體,俯下身檢查遺體臉部的創口,從創口的深度和切面不難看出是斧頭造成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兇手這麼做不單只是洩憤。
“喂……你怎麼敢靠近這種遺體的,你該不會是……”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的身份,藤原侑從西裝內側口袋裡取出隨身攜帶的警官證件,頭也不回地展示自己的證件道:“我是大坂警察本部搜查一課的刑警,還有其它問題嗎?”
“警察?你居然是警察?!”在場不少人的神情都在知曉鷹司宗介真實職業後產生了轉變,心思敏銳的宮野明美很快察覺到現場的氛圍變得古怪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知道藤原君是警察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開……開什麼玩笑啊?!這種殺人魔就在這附近,還不快點想辦法報警帶我們出去嗎?”香山三郎皺眉看向還在檢查遺體的鷹司宗介,虛掩口鼻到他身邊大聲嚷嚷起來:“喂!你小子不是警察嗎?還不快點想辦法啊!”
“沒有用的,通往外界的吊橋昨天夜裡就被燒燬了,手機訊號也早已被切斷,兇手都做到這個份上不可能沒把大廳內的座機毀壞!”服部平次非常不滿這人對鷹司哥的態度,語氣難免也有些生硬。
“什麼?!那我們豈不是被殺人魔困在這裡了嗎?!”香山三郎臉色煞白,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啊。
藤原侑把壓在遺體下方的澹黃色餐桌布抽了出來,覆蓋到遺體上方還不忘壓了幾塊有點重量的石頭,現階段條件有限就算是提取到有用的dna資料也沒有用,能做的就是等待。
他摘下手套看向七嘴八舌到快要動手的香山三郎等人,冷聲呵斥道:“是打算在兇手面前上演一出自亂陣腳的好戲碼嗎?兇手只有一人,你們只要不落單就不會出現下一名被害者。只要熬過這幾天就可以了,五天後旅行社的巴士會停靠在停車場,發現沒有人返回就會想辦法聯絡救援隊的。現階段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下來,不要落單給兇手製造機會,明白就回大廳吧,還勞煩九條先生重新準備一些餐點。”
“好的,我這就去。”眾人也逐漸冷靜下來,都覺得鷹司宗介所言沒什麼毛病,他們人這麼多,只要不落單就不會出現問題。
但是在聽到最後那句話,絕大部分人都覺得沒什麼胃口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