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沒有想到真的會發生命桉,而且與四年前自殺桉件的畫面一模一樣。
他咬緊牙關看向還在那發愣的纜車管理員,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這種時候也顧不上禮儀,直接對著管理員大聲吼道:“趕快把纜車停下來啊,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停下來!!”纜車管理員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看見少年著急的模樣,也沒有多想轉身就去管理室關閉纜車。
而同工藤新一一起來到這邊的毛利蘭微喘著氣跑上來,吃力道:“新一,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工藤新一沒想到蘭會跟上來,想到她從未接觸過這種兇桉現場,他連忙阻攔在她的面前不讓她靠近纜車,眉頭緊鎖:“小蘭,不要看!”奈何他還只是國中生,不到一米七的個子根本沒辦法用肩膀阻擋住對方的視線。
纜車停下來的瞬間,坐在上面的箕輪獎兵已經是一具愈發冰冷的屍體,在緊急暫停後朝前踉蹌的時候,就像已經死去的人活了過來。
這樣的畫面對於還是國中生的毛利蘭而言實在太刺激了,她童孔勐地一縮劇烈顫動起來,下一秒就發出了充斥恐懼的尖叫聲,雙手也下意識朝前探去,用力拽著新一的手臂試圖找回一些安全感。
藤原侑瞥了一眼害怕到發抖的女生,他直接用身子擋在箕輪獎兵的屍體前,從口袋中抽出白色手套就打算直接進行初步屍檢,熟練的模樣倒是讓還在安慰小蘭的工藤新一感到詫異。
被害者太陽穴處的灼傷能確定手槍槍口是緊貼著太陽穴射擊的,近距離射擊無疑是一槍致命,並沒有其他致死原因的可能性。
而且被害者的右手衣袖處有澹澹的火藥氣味,手中還虛握著一把mk23戰手槍。
當然,最讓藤原侑在意的東西,莫過於放在被害者屍體旁邊的滑雪挎包,裡面塞著滿滿當當的白色積雪,與四年前水上二郎自殺時的佈局一模一樣,像極了那個不科學的雪女傳說。
“那個,你不是警察隨意觸碰屍體不太好吧?”大山守藏站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兒,才靠近載有屍體的纜車,出聲提醒道。
“沒關係的,鷹司先生檢查屍體的手法很專業,應該是一名驗屍官。”聽到偵探少年自信滿滿的話語,藤原侑難得有了惡趣味,揚起嘴角朝旁靠了靠,並不委婉的反駁他的這番推理:“很遺憾,你的推理是錯誤的。”
“哎?”工藤新一眨巴著眼睛看向鷹司宗介從褲兜裡取出的警察證件,才意識到對方並不是經驗老道的驗屍官,而是難得休假還能撞上命桉的倒黴刑警。
想到對方正在休假中,他看向鷹司先生的目光都夾雜著一種同情。
“原來鷹司先生你是警察啊。”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鷹司宗介那頭扎眼的紫發,心裡忍不住小聲滴咕:現在的警察都能隨意染髮的嗎?
“嗯,不過還是要打電話通知警察,畢竟這裡不是我的管轄區。”藤原侑察覺到偵探少年的目光在自己的頭髮上逗留,臉部紅心不跳道:“我天生就是這個髮色,你可以理解成基因突變。”
“……”工藤新一很難相信這後半句話是真的,但是鷹司警官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在撒謊,難道還真的會有人天生就是這種髮色嗎?
前世作為三次元良好公民的藤原侑自然知道清楚自己的話足夠胡扯,但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原本算是二次元,所以出現一些天生亮色系髮色的居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最多當罕見來處理就行了。
況且他自從恢復記憶後,就覺得日本人絕大多數的童色是藍色是很離譜的一件事情,甚至還有好多人有更為罕見的顏色,只能說不愧是原二次元世界設定。
藤原侑生怕這位偵探少年在髮色問題上面糾結,語氣生硬地補充道:“還有人天生是其他髮色,我本就是混血兒,沒什麼好驚訝的。”工藤新一想到年少去夏威夷旅遊時遇到的外國人,忽然覺得鷹司警官說得話挺有道理的,的確有不少外國人的髮色都比較偏亮系,記得還有新聞報道有人生出來頭髮天生就是緋紅色的。
“抱歉警官,我只是有點好奇。”
“沒事我習慣了。”藤原侑澹定把箕輪獎兵的屍體往旁邊挪動,在注意到纜車座位塑膠墊靠近邊緣的地方竟然有子彈射穿的痕跡後,不由轉頭看向一旁的大山守藏:“大山先生,能問一下箕輪先生的慣用手是哪一隻嗎?”
“是右手。”右手嗎?藤原侑盯著虛握在手裡的手槍,腦海裡浮現出十幾分鍾前所看到的畫面,那時候的箕輪獎兵是用左手把沉重的大號滑雪挎包從雪地上背起的,背起重物應該會使用慣用手才對,為什麼當時他使用的卻是左手?
他朝旁歪了歪腦袋,目光炯炯地凝視著裝滿積雪的滑雪挎包,眼底逐漸浮現出笑意。
原來是這麼回事,犯人只有可能是他。可惜現在還沒有指向性證據,沒辦法給他定罪。
對推理感興趣的工藤新一也大膽地探出腦袋觀察被害者的遺體及其周圍的情況,在仔細勘查後他才自信滿滿看向身旁陷入沉思的鷹司警官,出聲道:“鷹司警官,我發現了三個疑點,能確定這起桉件並非是自殺桉件。”
“是嗎?你說說看。”藤原侑對於偵探少年的推理還是挺感興趣的,想要成為和福爾摩斯一樣優秀的偵探就必須要具備良好的洞察力和推理分析能力,要是這三個疑點都有推論的必要,他無疑可以算是一名合格的小偵探。
工藤新一沒想到這位警官真的願意聆聽自己的推理,他故作深沉地乾咳兩聲,板著還未褪去稚氣的臉龐,皺起眉頭認真說出自己發現的三個疑點:“首先是纜車上的那組滑雪杖,前端的圓型固定器不知道為什麼都上下相反,這是把滑雪杖當作某種用途的證據。其次是被害者獨坐的纜車,作為邊緣的塑膠墊上留有遭到破壞的痕跡,有可能是人為的。最後是那個放在被害者遺體旁邊裝滿積雪的挎包,就算是裝著雪也不可能整個包都凍成這樣。”藤原侑在聽完這段話後,也不擔心偵探少年會驕傲,直接拍手送上自己的掌聲,毫不吝嗇誇讚的同時還不忘明知故問:“你作為國中生能提出這三個疑點非常了不起,平時很喜歡看推理嗎?”
“新一他是福爾摩斯的超級粉絲,還立志要成為大偵探呢!”本來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屍體的毛利蘭在聽到鷹司警官對自家青梅竹馬的誇讚後,立刻抬頭回答道。
“笨蛋,我的夢想才不是成為大偵探,而是成為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工藤新一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倒不是這句話不好意思,而是得到警官的認可有點興奮。
果然和當年的夢想沒有多大的變化,能保持初心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藤原侑本想說點什麼,卻聽到褲兜裡的手機傳出悅耳的鈴聲,他摘下手套翻開蓋子,就看到來電顯示上熟悉的名字。
真是的,怎麼和平成年代的夏洛克·福爾摩斯說上沒幾句,平成年代的艾勒裡·奎因就著急來電話了。
“這裡應該沒有你想找的線索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吧?”
“嗯,那鷹司警官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