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詠二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害怕把上司吉田三武的遺體丟進了海里。他折返回來看著那三具遺體,兩小時前他還聆聽過麻生圭二的演奏,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拖拽著三具遺體費力地跟在外國女人的身後,一步一步走向麻生宅。
貝爾摩德讓牛山詠二把遺體搬運到一樓的鋼琴房後,就讓他去找點汽油來,準備以組織的慣用手段——放火焚燒,就像八年前她也曾放火燒燬過FBI調查官一家。
然而,事情的發展走向有點奇怪。
貝爾摩德在把麻生圭二一家三口的遺體擺放好後,並在上面為造出了一些掙扎傷,她特意模彷麻生圭二的字跡寫了一封遺書,把準備去東京檢舉的麻生圭二形容成為販毒被家人發現,情緒激動下親手殺死妻子和女兒的惡魔。
等到冷靜下來後,瘋狂的麻生圭二畏罪自殺,以火燒的方式懲罰自己的錯誤。
可就在牛山詠二還沒有回來的情況下,貝爾摩德就察覺到屋外有動靜,她悄悄翻窗熘走,準備觀察是不是有漏網之魚。
結果就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帶著工具來到麻生圭二的家門前,手裡拿著汽油桶正在對房子周圍潑汽油。看到這一幕的她眯起眼睛,有些好奇這些人打算做什麼。
身穿西裝的黑巖辰次並沒有參與到潑汽油的行動中,他面露糾結地看向平田和明,壓著嗓子小聲問道:
「平田,你確定是圭二發現的嗎?」
「還能有誰?能進鋼琴房的就只有幾個人,要不是勝平那小子習慣稱斤,都不知道少了五克。」平田和明沉著一張臉,他還特意去鋼琴房檢查了一下,就發現地上有零星的幾顆***,也就說明自己的推理是正確的。
「可是你沒有親眼看到是圭二做的吧?」身為麻生圭二的幼馴染,黑巖辰次實在有點下不去手,他雖然知道圭二從小正義感爆棚,但並不覺得圭二會察覺到他們的秘密。
川島英夫伸手直接揪住黑巖辰次的衣襟,俯下身冷聲質問道:
「我們做的事情但凡被別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就算是一場誤會,麻生圭二也必須除掉,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還是說你打算陪他一起上路?」
黑巖辰次愣了愣,他低下頭從口袋裡取出打火機,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定。
為了自己的家人,為了自己的未來,對不起,圭二,我已經別無選擇了。
把對話全部偷聽完的貝爾摩德勾了勾嘴角,她直接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帶走,從後門的位置偷熘後,就撥通牛山詠二的電話,讓他好好盯著這些人放火。
然而在她走後,趴在鋼琴上本該早已死去的麻生圭二睜開了眼睛,他費力掙扎想要出去尋求幫助,卻注意到外邊詭異的光亮——不是天亮了,是火光。
麻生圭二剛準備開口求救,殊不知窗外竟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靠,把我西裝都燒到了,黑巖你是不是公報私仇啊?!」川島英夫不爽地拍滅身上沾染的火苗,西裝的衣袖被燒燬,他怒吼道。
黑巖辰次沉著一張臉色,望著面前的火光,一言不發。
麻生圭二聽著外面的交談聲,求救的念頭戛然而止,他拖著疼痛的身子走到一旁,從書架上取出空白的樂譜,在上面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遺書。
但願,能讓成實看到……爸爸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他費力地爬上二樓,把樂譜裝在了好幾個塑封袋裡面,最後放進了保險櫃裡。
但願這場大火別把它燒燬。
麻生圭二跌跌撞撞回到一樓,吊著最後一口氣趴在了自己最喜歡的鋼琴上面,視線落在躺在一旁地板上的妻子和女兒,淚
水從眼眶中緩緩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