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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靠一輩子呢

這三個字像一記悶雷,震在我心間,把我震地身形搖晃發顫,渾身發涼,猶如被剝光了扔進冰天雪地裡,半天緩不過勁來。

直到我的肩頭搭上了一隻手,手的溫度透過衣裳鑽進我的肌膚裡,才讓我感覺到一絲暖意,我慢慢的扭頭,臉擦過言棄之的手背,他的手微微澀縮了一下,狹長明亮眼尾帶著微紅的眼溢了彷彿認識我已久的心疼,張口道:“別怕,安安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瞬間,我微張的嘴灌入了一口冷風,冷風猶如一盆冷水把我從頭灌到尾,讓我從震驚中醒來。

發顫的心,因言棄之一句話慢慢回暖鎮靜下來,望著他扯出一絲微笑,回眸看著外祖父,心中理智和疑問佔了上風,我正色道:“我沒有察覺到皇祖父若要換儲任何先兆,皇祖父設計讓四叔五叔進京,會不會是單純的只想要他們的兵馬?”

外祖眼神微眯了一下,不留痕跡的打量著我身後言棄之,眼神深了些許,帶著考量,半響才道:“陛下的心深如海,我等只能揣測一二皮毛,陛下要的是江山繼承人,能撐起北凌萬里河山,駕馭眾多王爺諸侯之人,皇長孫年幼,敦厚善良,心軟如泥。”

“就算陛下沒有真正的要換儲,但是這個念頭絕對會有,或者說陛下讓燕王,晉王,齊王進京,是給皇長孫長大下一劑猛藥,來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撐起北凌萬里河山。”

外祖父的揣測,讓我感覺危機四伏刀光劍影,當下決定道:“我現在就回去,回去想盡辦法把子凌和瑟兒送出宮來……”

外祖聞言,制止我,道:“此舉不可,你若把他們送出宮,妄圖揣測聖心,陛下定會洞察,到時候子凌和瑟兒非但出不來,你們在皇宮會更加如履薄冰。”

外祖父的言語,我明白,皇宮裡的公子皇子如同在外的親王藩王諸侯一般,外出去哪裡都得皇上下聖旨,不然就是越了規矩,不符合規矩者,皆是藐視皇權。

我沉默半晌,扶著外祖父站了起來,我道:“既是如此,只能鋌而走險用最簡單有效的法子,我來做。”

“公主!且不可輕舉妄動啊,皇宮深似海,皇后娘娘在喜愛與你,燕王是她的兒子,晉王,齊王也得恭敬的叫她一聲嫡母后。”

外祖父抓住我手臂的手顫抖著,他聽出我話中意思,知道我想讓三位王叔死在皇宮裡。

但是他又提醒我,皇祖母在孫子和兒子取捨之間,極有可能偏向於親生兒子燕王。

而現在皇祖母不知道四叔燕王已經進京,若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一個人能揣測得了,畢竟皇祖母能左右皇祖父的一些抉擇。

我呷了兩口冷氣,穿得再厚實,也感覺到整個人涼颼颼的:“外祖父,他們若不死,無論誰得勢,都不會有我們姐弟四人的活路!”

外祖父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公主別怕,還有老臣,老臣縱然拼了老命,也會護你姐弟四人周全。”

我後退一步,執手對外祖行至大禮:“安安在此謝過徐老,我們姐弟四人仰仗徐老了。”

外祖托住了我的手,克己有度:“公主殿下折煞老臣,公主信任老臣,老臣便萬死不辭力保皇長孫。”

我知道這些年來,外祖之所以待在京城,掛在閒職上不動,是為了我們姐弟四人。

不然按照他的年歲,早已可以請辭回鄉頤養天年,而不是在這京城之中,皇權的夾縫中飄飄蕩蕩。

言棄之坐在馬車裡,我望著他出神,他溫熱骨瘦帶著粗繭的手,探在我的額頭:“安安,你在看什麼?”

我一個哆嗦,乍然間,腦子裡浮現噩夢之中那個滿臉是血瞧不清楚面容的男子,他的左眉峰裡有一道細小的疤痕。

伸出雙手一下子捧住了言棄之的臉。

言棄之呼吸一滯,眼中剎那間出現了不符合他年齡的陰鷙,差點甩開我。

我的手觸碰他的左眉峰裡,言棄之猶如驚蟄一般,骨瘦滿是粗繭的手一把抓我的手腕上,眼中的陰鷙被他深埋在眼底,屬於少年郎變聲期,嗓音啞著帶著怯意:“安安,在找什麼?”

言棄之身體單薄瘦弱,骨瘦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的禁錮我,讓我無法撥開他的濃密的眉頭。

手腕上傳來細微的疼痛,讓我驚覺自己是魔障了,夢裡的男子是成年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著殺伐果決,軍人的強悍氣息。

言棄之就算與他眼睛長得相似,但他還是一個孩子,跟我夢中的男子,並無可比性。

我極其緩慢的搖了搖頭,目光黯然,“棄之長得好看,長大之後一定是頂天立地的英俊男兒。”

兩場夢而已,我怎麼能當真呢?

言棄之薄唇輕顫,微垂著眼簾,遮住眼中所有顏色:“安安想我成為什麼樣的人,我便努力成為什麼樣的人,不讓安安受委屈。”

他這樣燙貼的話像演練了很久,每一句都能說到我的心坎裡。

看著他默了好久,道:“沒有委屈,一切皆好。”

言棄之拉著我的手腕,我的身體向他傾,他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頭上:“安安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