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之的話勾起了玉如顏心中無盡的嚮往,她突然莞爾一笑,向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認真道:“你剛才說的這些,我已是當真。咱們拉勾,殿下答應我的一定要做到,不許食言!”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穆凌之心中更是歡喜,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指纏上她的手指,同樣認真道:“嗯,我自己也記著,我一定要帶你過上真正舒心的日子。”
玉如顏心滿意足的收起手,這一日心裡堆積起來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
她心情愉悅,隨著馬車輕輕的晃動,再也抵不疲憊襲來,舒服的蜷縮在他懷裡睡著了
看著她像只可愛的小憨貓縮在自己懷裡,穆凌之全身的疲憊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心中湧起滿滿的滿足。
不管多苦多累多兇險,只要有她陪在身邊他就萬事足矣!
到了王府,穆凌之捨不得叫醒她,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一路抱進府裡,來到雲松院門口,卻是遇到守在雲松院門口的安麗容與府裡其他女眷。
陡然看到穆凌之,眾人臉上皆是露出歡喜不盡的神情——
安麗容並不知道太子失蹤的訊息,以為昨晚穆凌之與玉如顏歇在了雲松院,所以一大早領著王府的女眷們來雲松院請安,可沒想到,兩人都不在。
正失望的準備回去,卻意外的看到了穆凌之抱著玉如顏從府外回來了,一個個連忙要向他請安,被穆凌之用眼神制止住,他怕她們的請安聲吵到懷裡的人兒。
不等安麗容她們反應過來,穆凌之已一陣風似的從她們身邊走過,不做半刻停留的進院,吩咐銅錢關上院門,將安麗容她們毫不留情的關在了院子外。
安麗容神情一滯,面色灰敗難堪!
鄺勤勤涼涼道:“如今看來,殿下還不如不回府呢。”
花影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問道:“妹妹何出此言?”
鄺勤勤看了一眼雲鬆緊閉的大門,嘆息道:“殿下不回來,姐妹們至少還有一個期盼,期盼著殿下回來可以得到殿下的一點點恩寵。可如今回來了,卻連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心裡眼裡全是大齊的公主,不是讓姐妹們心裡更難受嗎?”
聽了鄺勤勤的話,一直痴痴望著穆凌之消失的背影,捨不得移開眼睛的安麗容心酸至極,幽幽道:“是啊,殿下沒回來,我們姐妹至少還可以自欺欺人,認為殿下心裡多少還是有我們一點位置,可如今日盼夜盼的等著他回來,卻……看著他對她這般好,只會讓人更心塞難受!”
安麗容說這樣的話其實有些失態不知輕重,但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那個女人當寶貝似的護在懷裡,毫不避諱的抱著她在王府裡走著,卻將她們當成空氣般無視,讓她太過傷心。此刻,她的心裡像拿著鈍刀一刀一刀割著般蝕骨疼痛,讓她再也裝不出以往的大度賢淑。
雙手攏在袖子裡緊握成拳,指甲都將掌心摳出血來,安麗容再也呆不下去,推說頭痛,跌跌撞撞的回了她的芙蓉院。
回到芙蓉院,安麗容將一屋子東西摔了個精光,臉色陰鬱的要滴出水來。
細簾畏縮的守在她身邊,臉色也是一片煞白,眼圈下生出明顯的黑暈,一看就是夜裡沒有睡踏實的緣故。
摔累了,安麗容讓她給自己倒杯茶,可細簾心中有心事,一個沒注意,遞杯子時差點將安麗容燙了。
安麗容本就一肚子的難受,如今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火了,將茶杯往小几上用力一摜,狠聲道:“如今連你也不將我放在眼裡了麼?”
細簾被她厲聲一喝,嚇得全身打擺子一樣跪下,哆嗦道:“主子,奴婢害怕,奴婢不是有意的,還請主子原諒奴婢這一回……”
自從得知玉如顏真正的身份後,細簾就猶如在刀尖上行走,時刻感覺著自己就要掉下去死在刀下……
對於玉如顏,安麗容與她可是下過兩次置之死地的毒手,一次是柴房裡的大火,一次是囚房裡的白綾,雖然主意是安麗容出的,但每次都是她對玉如顏動的手,柴房的火是她點燃的,囚房的白綾也是她親自套到她脖子上去的,如今看著玉如顏強勢歸來,想到自己曾經對她做過的事,細簾都嚇得快要崩潰了。
安麗容畢竟還是一個側妃,玉如顏如果要報復,多少要顧忌些,不敢明目張膽的處死她,可她就不同了,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玉如顏要向她報仇弄死她,簡直易如反掌!
玉如顏第一次進王府,第一個為難她的人就是細簾,在庫房時,她故意踩了玉如顏的單子不肯給她,讓她跪地求饒羞辱她,後來更是在花園裡為難玉如顏,讓她將身上的衣裳脫下來。但每次她都沒有佔到光,所以,那時她就知道,玉如顏不是個善主兒。
如今她以這樣的身份,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了。
細簾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以後要怎麼辦?她以後要怎麼在這王府裡呆下去啊?
看著細簾害怕的樣子,安麗容一肚子的怒氣,恨聲道:“瞧你沒出息的樣子,以前欺負她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了?如今再來害怕還有用嗎?”
細簾眼淚都出來了,哆嗦道:“主子,如今她與之前大不相同,而且……而且殿下又那麼維護她,若是她要向我算舊帳,奴婢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了,主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安麗容本就心情煩悶到了極點,如今聽到她的哭聲,更是煩到不行,不由恨聲道:“你與安嵐那個賤人一起在我身邊長大,為何你就沒學會她半分機敏。遇到事情只會怕,卻不懂得想辦法。我問你,你面前如今有一隻猛虎要吃了你,你要怎麼辦?”
細簾怔怔的看著她,哆嗦道:“我……”
安麗容的聲音陰冷瘮人,“老虎要吃你,你逃是逃不掉的,除了拼命與她博一博,想辦法殺了她,你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她一向溫婉的面容扭曲到可怕,尖尖的指甲狠狠掐進桌子上的糕點碟裡,將一碟精緻的精點掐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