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的輕蔑冷笑讓梁王心頭火大,他的大度也裝不下去了,同樣冷冷的看著面前本該死去多年的人,冷冷道:“沒弄清你真實身份之前,你沒資格同朕講這些無須有的東西!”
說罷,轉身對大理寺少卿王大人厲聲吩咐道:“你是兩朝老臣,由你負責將此人帶下去查明身份。若他真的是皇兄的遺孤,朕會替皇兄好好照顧他。若他不是,拿人頭來見朕!”
“還有,今日祭臺之事朕也命你們大理寺三日後給朕一個答案。等查明真相後,再由禮部選定日子舉行授印大典。你們都全部退下吧!”
梁王畢竟還是聰明的,等他冷靜下來,並不想與穆翼之有太多糾纏,十年前之事,再翻出來對質,只會對他的聲譽有影響。
如今他將穆翼之交與兩朝兩臣處理,就是堵住悠悠眾口,免得讓人說他殘害先皇唯一留下的血脈。
梁王話音一落,眾大臣皆是行禮退下,而大皇子一聽梁王讓大理寺調查祭臺一事,不由心裡生出恐慌,生怕自己會露出馬腳,連忙隨著眾臣一起行禮退下,卻被木相悄悄的攔住。
木相同他悄悄說道:“殿下,天助你也,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在你眼前,你一定要留下,而且一定要讓梁王對翼太子對手,這樣一樣,刀劍無眼,一舉將那中間三人都殺了,大梁後一輩的皇子裡,就獨剩下殿下一人了,那這萬里江山還怕有人與你搶嗎?”
穆雲之本來有些害怕祭臺之事被父皇現,心裡打顫顫,如今聽木相一說,不由恍然大悟,歡喜道:“還是木相英明,如此一來,徹底除去了三顆眼中釘,實在是老天開眼在幫我重奪太子之位了!”
但他轉念一想,心裡生出疑惑,不禁試探問道:“恕本宮直言,貴千金之前可是許配給翼太子做太子妃的,如今翼太子歸來,木相為何不扶植他奪位,反而要……”
大皇子的多疑讓木相心裡生出惱意,但如今他已與他同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除了共進退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但這個道理木相懂,大皇子穆雲之卻還沒明白過來,心裡並沒有完全信任木相,但凡有半點疑慮就免得了疑神疑鬼,這一點,卻是像極了梁王。
看著大皇子對自己的不信任,木相恨自己當初眼光短淺,選擇扶植他。但事到如此,也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只得按下心裡的怒火道:“殿下多慮了,這翼太子不管他之前有多尊貴,如今也不過是皇上手裡的一團麵糰,由著皇上拿捏,今日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暴露身份,以你對你父皇的瞭解,皇上會再放虎歸山嗎?”
“所以,他與我女兒之事,已成為歷史翻篇了,我的女兒不會嫁給一個死人的,不管是曾經還是將來。”
“殿下只要謹記,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一次性解決所以的後顧之憂,就算不能讓你兩個弟弟死,也要讓此事成為他們與皇上之間的隔閡,讓皇上對他們失望,甚至憎惡!”
“至於祭臺之事,按原計劃進行,老臣會幫殿下好好處理,殿下萬萬不可慌亂!”
聽了木相的話,穆雲之心裡的顧慮徹底打消了,得意不盡道:“若是此次依木相之計成功讓本宮再次當上太子,本宮在此許諾,等本宮榮登大寶時,一定封小月為後,尊您為國丈!”
木相心裡一動,面上感激不盡道:“如此,老臣先替小女謝謝殿下的厚愛了!”
匆匆與木相告別,穆雲之又返回到原處,站在了梁王的身邊,語氣擔憂道:“父皇,兒臣本要遵旨離宮,但終是擔心父皇的安危,還是回來守在父皇的身邊才放心。”
梁王見他也不是外人,任由他留下。
大理寺王大人是先皇手下的老臣,親自上前對穆翼之拱手,恭敬道:“還請……閣下隨老臣去大理寺一趟!”
雖然許多大臣都已認出面前的男子就是前翼太子,但梁王的話也挑不出錯兒,此事事關重大,確實要查清楚他的身份才好下定論。
“不必了!”穆翼之冷冷出聲了。
他神情淡然,但清亮的眸子裡染上悲涼。
雖然他表面神情鎮定,但玉如顏卻眼尖的看到他緊握的拳頭上微微暴露的青筋。
他闔上眼瞼,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看他的形容,竟像是內心在激烈的爭鬥著,彷彿、彷彿在艱難的做下某個決定。
最終,他豁然睜開眼,在看到玉如顏的那一刻,一絲柔情不覺染上他緊抿的唇畔,緩緩啟唇——
“梁王不需要花心思的知道我是誰,我今日前來,不過是聽說大梁要立新的太子,而我,卻想拿一件舊物與梁王交換三個條件!”
聽到他的話,不禁梁王,就連穆凌之他們都怔怔的看著他。
梁王見大臣們都已離開,再也懶得給翼太子好臉色了,冷冷不屑道:“你有何東西值得朕答應你三個條件!”
在他看來,翼太子猶如自投羅網的鳥兒,對於關在籠裡連性命都不保的人,何來交換一說!
就在梁王很是不屑之時,穆翼之冷冷笑道:“聽父皇說,當初為了這把龍嘯劍,梁王花盡心思,怎麼,如今當上皇上了就不將它看在眼裡了!?”
說罷,不去理會梁王眼神裡突然冒出貪婪精光,伸手緩緩抽出腰間佩帶的寶劍,龍吟虎嘯之聲錚錚於耳,冰冷的劍尖指向了面前的梁王!
“梁王當真不想要這把劍了?”
“啊……護駕護駕!”
然而,不等梁王開口,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原本退開的羽林軍反應迅將穆翼之三人重新包圍起來,而站在梁王身邊的大皇子穆雲之已是眸光一閃,奪過身邊羽林軍手中的長矛朝中間三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