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安國公唯一的兒子。
你王氏帶在身邊又怎樣,你就是把他按在學堂時一天十二個時辰讀書又怎樣,他骨子裡流的是陳遇安的血、他天生帶著陳遇安的豪氣。
陳家的孩子,豈會輕易掉眼淚。
陳木枝拍了拍陳榆的頭,轉身對王氏道別,至於王起道一家,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王氏甚為不安,總覺得數月未見的陳木枝似乎不一樣了,她撒嬌起來似真似假,翻臉起來也是毫不留情。
難道,陳木枝真的長大了?
*
第二日,天色剛矇矇亮,陳木枝就起床了。
阿梗打了水過來給她洗臉,柳絮則替她梳頭。
“小姐昨晚睡得好嗎?”柳絮問。
“到底還是自家的床和枕頭睡得香。”陳木枝精神飽滿,大大的眼睛裡閃著星芒。
“阿梗,賬房賀先生是你大伯孃的弟弟?”
“啊……對對,是奴婢大伯孃的嫡親弟弟。”阿梗比柳絮還小些,今年剛滿十二,為人倒是機靈。
“你大伯孃還在留香居小廚房當差嗎?”
“在的,不過舅小姐帶來的人當了管事,我大伯孃如今是掃灑。”
阿梗的大伯孃賀嬤嬤是國公府的老人,為人和善,之前陳木兮很看重她,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才把侄女兒阿梗派到了凝香居。
如今一個老資歷的管事降為掃灑,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思了。
頭梳好了,陳木枝照照鏡子,真是青春靚麗一張臉啊,滿意。
“抽個空讓你大伯孃來一趟,我有話跟她說。”
阿梗想了想:“大伯孃這會兒該是剛起,離點名還有些時間,要不我這就去喊?”
“午後吧,那時候大家都歇了晝,想必她也空。”
說著,陳木枝走過去,從牆上摘下寶劍,吟吟一笑,“這會兒,本小姐有大事要辦。”
柳絮趕緊拿了絹子跟上:“小姐是要晨練嗎?”
陳木枝朝柳絮擠擠眼:“不,我要去給王華嵐治病。”
“治病?”柳絮呆了,寶劍能治病?
“小姐,小姐,你千萬不要衝動啊,你打算怎麼治病?”
陳木枝刷地抽出寶劍,手腕一抖,劍尖寒芒閃過,挽出幾朵劍花。
“哪裡不舒服,我就砍哪裡。”
“啊……”柳絮呆愣片刻,突然大喊,“小姐三思,小姐三思,舅小姐她是頭疼啊!”
*
王華嵐確實頭疼。
一想到陳木枝要她搬出去,她就頭疼。一晚上輾轉反側,只恨這陳木枝怎麼就沒死在船上,偏偏回來跟她爭什麼留香居。
好不容易捱到天色矇矇亮,她才勉強入睡。哪知道還沒開始做第一個美夢,外面就一陣嚷嚷,把她給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