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鄭存晏從樹林那邊奔過來,全然不知樹林這邊剛剛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波。
“咦,大家都在啊,好熱鬧。咦,木枝妹妹也來了?”
鄭存晏一眼望見陳木枝,頓時撇了旁人,跑到陳木枝跟前。
“明明我早上跟你講過木枝要來……”鄭存芳不滿道。
“哦,是嗎?”鄭存晏一臉懵懂,低頭想了想,才如夢初醒,“啊對了,是的是的,三妹是說過,木枝妹妹今日要來。”
他好似對自己的記性十分滿意,又對鄭存芳道:“你還說,木枝妹妹後邊還會來,天天都會來,是不是?”
鄭存芳哭笑不得:“我這二哥,聰明都在讀書上頭了,每日吃的什麼菜,吃完再問他,必定就不記得了。”
“此為存晏的專注之道,我等心有旁鶩,所以讀書皆不及他。”
又是衛緒,不緊不慢,語言溫和,寥寥數語便替鄭存晏解了圍。
鄭存晏也不以為意,又向衛緒道:“我不過是向先生論個道的功夫,世子你便不見了。害我一頓好找。”
“我過來看存晰兄和木枝妹妹練劍呢,高手過招,著實過癮。”衛緒道。
“可是世子你不會武功啊?怎麼能看出他們是不是高手?”鄭存晏又是一臉懵懂。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陳木枝開口。
縱然她知書達禮,也聽不下去鄭存晏這書呆子言論,直接用最粗俗的市井俚語將鄭存晏給“悶殺”了。
衛緒挑了挑眉,卻還微笑著,與鄭存晏一邊說話,一邊往園子外走去。
說來也奇怪,陳木枝心內的絞痛,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她望著衛緒挺拔玉立的背影,悄悄捂了好幾次心口,可都沒找回方才心痛的感覺。
怎麼回事?
難道是剛剛唐突的舉動,把自己嚇到忘記該如何心痛了?
眾人走出園子時,鄭存芳見陳木枝一直盯著衛緒的背影望,又時不時地捂心口,心中有些犯嘀咕。
她扯了扯陳木枝的袖子,低聲問:“木枝,你不舒服嗎?”
“沒有。”陳木枝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老是望衛緒,終究是著了痕跡,當下也不再掩飾自己對他的關注,問道,“世子怎麼會在這裡?”
鄭存芳道:“我們府裡現在的先生,以前是世子的老師,故此世子常來探望,偶爾也與二哥一同聽課。”
“原來如此。”陳木枝點點頭,“能把教過世子的先生請到家,想來是外祖母親自出手了。”
“那是自然。你也知道,祖母輕易不出手,但凡開個口,都會給她幾分薄面。”
正是這個理。
開口,也要用在刀刃上。
衛緒自是矜持,雖鄭家也留他吃飯,衛緒卻還是彬彬有禮地辭別。
當然了,尊貴如衛緒,即便辭別而去,也值當在鄭家的午宴上擔當半刻鐘的話題。
諸如衛緒與陳木兮未竟的姻緣啦,諸如怡親王如今成了攝政王啦……
等等!
陳木枝心中一動,怡親王成了攝政王?難道,弘昌帝的身子已大不如前?否則怎麼會好端端地立個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