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緒坐在馬車裡,目送著陳木枝走進和春園的角門,又望著角門掩上,終於,他緩緩地鬆手,將車簾子放下。
他極穩妥,似乎怕放得急了,車簾子都落疼一般。
“爺,回府嗎?”
駕車的身著黑衣,是衛緒的貼身隨從九苦,面容冷峻而蒼白,人如其名,仿似天下再無可喜之事。
可坐在車裡的衛緒,卻依然是眉目含春的俊美模樣。
“不早了,回吧。”
說完,輕牽嘴角,笑出一臉的國泰民安。
*
“回來了!”
陳木枝大叫著,衝進凝香居。
後頭的耿嬤嬤追了一路,追到老臉通紅,終於將二小姐平安送進了院子,長舒一口氣,轉身關上了院門。
卻見同福一臉驚恐站在廊下,望見陳木枝回來,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哎呀,你大晚上的跪我做什麼,怪嚇人的。”
陳木枝往後一跳,避過了。
“小……小姐,奴婢和同喜沒有關係的,我們不是一條心的,小姐千萬要相信奴婢。”
同福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篩糠似的。
看來是真的害怕啊。陳木枝望了望,便知道里頭的藤花和嬌蘭一定是得手了。
自己的威信夠可以嘛,跟這些立場叵測的人玩,就要讓他們覺得自己凶神惡煞才好。
柳絮聽見外頭的動靜,趕緊就出來了。
“小姐您回來了!”
“回來了。外頭月色很好啊。怎麼樣,家裡的月色是不是一樣好?”
柳絮道:“小姐說過,月亮照著,正好打狗,一點兒不錯。”
“打著了?”
“打著了!”
陳木枝開心地一揮手:“走,瞧瞧去!”
要說藤花和嬌蘭,報復心也不比陳木枝差,她們捆了同喜,偏偏就扔在阿梗的跟前。
阿梗一見同喜,想到今日自己遭受的痛楚,頓時恨意湧上心頭。
一股凝聚了滿腔怒火的口水,呸一聲,極為精準地吐到了同喜臉上。
陳木枝一衝進來,就望見同喜那張狐媚的臉上,還掛著阿梗的口水,一見陳木枝,篩糠篩得比同福還要厲害。
“喲,同喜姐姐這是怎麼了?”
同喜立刻哭喊起來:“冤枉啊,小姐明察,奴婢冤枉啊!”
陳木枝在椅子上坐下:“冤枉?我還沒說話呢,怎麼就能冤枉你了?”
藤花過來,對陳木枝道:“回稟小姐。您出門後,奴婢按您的吩咐注意凝香居的人手,發現您前腳剛走,同喜後腳就去了嘉實堂告密。奴婢和嬌蘭當場將她捉住,不容她抵賴!”
“沒有,奴婢沒有。”同喜喊道,“奴婢只是去跟夫人回報些別的事,並沒有告密,奴婢冤枉啊!”
陳木枝笑吟吟瞧著她:“有沒有告密,一試便知。再給你一次機會,白天去告密的是不是你?”
“奴婢沒有告密!”
“好。不說實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木枝一揮手:“給她嘴裡塞上東西,現在就去嘉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