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固執和冥頑不靈,在此刻也不過就不堪一擊。
門口擋著的人依舊盡職盡責,刀抵在我身前,連說話都是跟裴佑晟如出一轍的平淡單調。
“長公主,您不能出去,有危險。”
“危險?”我慣將下巴揚起,硬是把淚逼回去,譏諷道:“是外邊有危險,還是說本宮才是那個危險?”
幾個人低頭,沉默不語。
可架起來的刀,卻分毫不動。
我往前走幾步,綠柚拉住我袖子低呼一聲,若是再往前,只怕這鋒銳的早就開了刃的刀鋒,會直接刺破我的面板。
殺人如麻,嗜血無數,劍拔出的時候帶起來的嗡鳴都帶著一股的肅殺。
我望著那幾個人,裴佑晟帶出來的人,似乎本該就如此,鋒芒內斂,卻勢不可當,無人能敵。
“本宮今日非要出去,既然你們不能違抗命令,那就殺了我。”
我一步步穩穩地往外走,哪怕刀刃就抵在我脖子前邊不足一公分。
在我咬牙跨出最後一步的時候,擋在前邊的刀撤離了,那幾個人跪在我面前,可脊樑卻不曾彎曲,他們從來不歸屬我,也從來不會真正的在我面前示弱低頭。
“長公主,若是您必須出去的話,那就踩著屬下的屍體過去,哪怕是出去了,外邊也是層層環繞,沒有主子的命令,您照舊出不去。”
“誰說我要出去?”我看了眼外邊,被高高的圍牆堵住,比較起來皇宮,也好不到哪裡去,側頭笑了笑,手攏在袖下捏緊了,“去拜訪一下王妃,也不行?”
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那幾個人遲疑了幾下,終究沒攔著我。
顧玟嵐坐在庭院內,整個庭院的佈置真是極其符合她的性格,純潔無瑕的梨花,種滿了不知名字的名貴花卉,皆是淺淡的顏色。
比較起來白府,這邊看起來才更像是奔喪的。
我推門進去,顧玟嵐本來帶著喜意,在看到我的時候,那神情淡了下去,逐漸嘴角的譏諷揚上來。
“呦,我只當是誰來了,原來是長公主。”
顧玟嵐人前掩飾的多好多完美,人後就多麼的陰沉。
外邊候著的都是裴佑晟的人,那幫人陰魂不散的,哪怕我來這邊,他們也是堵在門口,嚴嚴實實的。
偏偏各個都耳力異於常人,想要瞞著做點什麼,都是天方夜譚。
顧玟嵐手裡拿著茶,正準備沏第二壺茶,我走過去,捏住她的手腕,順勢往下帶了帶,“不必那麼客氣,我可不喜茶。”
我故意揚聲,說給外邊人聽的,顧玟嵐的臉都黑了,幾近咬牙切齒,故意手腕用力,想要用滾燙的茶水倒在我身上。
女人之間的把戲無非就是這些暗流湧動,尤其這些招數,我幾年前就都見識了遍了,手腕用力,把早就傾斜不可逆轉的水一掰,那水呼的衝著顧玟嵐的繡鞋去了。
她被燙的叫了一聲,復而怒目看著我,字字都帶著誅心的恨,“你來這邊想做什麼?你還真當自己是原先那公主了,可以隨意妄為了?”
我收拾茶壺的時候,低聲沉沉問:“告訴我外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