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左相意圖謀反,如今下落不明,為什麼不趁機斬草除根?”
是娃娃臉的聲音,原先一直吊兒郎當的沒正樣,如今卻跪的筆直,聲音都帶著急促和真切。
“把那些危險全部絞殺了,您才能真正的做到高枕無憂,切不可因小誤了大事。”
裴佑晟的嗓音冰涼,“如何做,還需要你教我?”
嗓音淡淡,卻暗藏冷芒,“記清楚身份。”
“可是主子。”娃娃臉像是孤注一擲,聲音更加的激動,“屬下已經自作主張嗎,派出暗殺了,若是不出意外,今晚之前必定成功。”
“更何況,這幾個人不是您之前就安排好的嗎,蟄伏那麼多年,假意逢迎長公主,不就是為了今日的反擊嗎?”
他悽悽切切的聲音,落在我耳邊卻像是巨雷滾滾。
轟炸的外焦裡嫩,手指微微蜷縮,竟然連攥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殺誰?”
我走進去,裡面的對話戛然而止。
裴佑晟看向我的時候,皺著眉頭,臉上有幾分驚訝,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我站在他面前。
他眉頭皺的更深,“我沒對他們下手。”
這解釋於剛才聽到的話比較,我心裡一絲的波動都沒有,依舊把剛才的話繼續說完,“你說過,你無意皇位,是不是?”
“你還說過,以後若是不得不兵戈相見,定然會饒他們性命,是也不是?”
“你說話啊,我的好皇叔?”
我本以為自己會抑制不住的哭,可沒想到真到這時候,眼裡一丁點的眼淚都沒有,只是看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陌生的像是割開了一道鴻溝,自此,再也跨不過去。
“長安。”他聲音意外的沙啞,那緊皺的眉頭之間都帶著冷薄卓華,嘆了口氣,“我並未動手。”
“血洗白府,逼的左相爺下落不明,都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一人擔。”
那娃娃臉起身,憤怒的對我說道,頗有種大義凜然的樣子。
似乎咄咄逼人的是我,似乎無理取鬧的才是我。
“放肆!”我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去,“這邊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扇完之後手在顫抖,渾身都在顫。
白府啊,我辛辛苦苦佈局出來的後路,如今回過頭來看,才是對我的狠狠地一巴掌。
娃娃臉的臉頰上,赫然出現了豔紅的巴掌印,那雙眼睛憤憤的帶著敵意的看著我,卻咬緊牙關隱忍著沒還手。
“回答我的問題啊,皇叔,他們人呢?”我回過頭來,繼續看著裴佑晟問,“他們人呢?”
我聲音加重,手終於攥成拳,蒼白的沒一點顏色。
“不知。”
他垂眸,那雙眼裡無悲無喜的,若是非說有什麼情緒的話,似乎那一片暗沉濃郁中,摻雜了點憐憫。
憐憫?
我把頭上的釵子拔下來,狠狠地對準了他的胸膛刺上去。
隨著“啊”的驚訝的叫聲,我才回過神來,手上早就粘稠一片了。
釵子半隻都沒入他的心口,他依舊只是皺眉,一聲都沒吭。
“你瘋了嗎,你是瘋了嗎?!”
娃娃臉怒了,聲音裡都帶著一股磨牙的恨意,可拔出的劍,卻被捏住劍尖,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