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想過去爭那株藥,畢竟齊言的心思昭昭,佈下了一個個的棋子,等著以我為助力,一點點選潰。
他算的的確很準,算準了我的忿戾,算準了我外冷內軟的性格,可唯獨沒算準,還有感情這個東西。
並不是人人都渴求一絲生機,也不是人人渴望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我有些睏倦,依舊強撐著說:“我可從來不大度,有朝一日,你若是負我的話,我肯定會親手殺了你。”
“皇叔,那時候就真的是一刀兩斷,斬斷所有的恩怨情仇了。”
這話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終究聽從了綠柚的話,暫時對他妥協,但是也跟綠柚的話不同,她要我暫時妥協避鋒芒,而我卻早就不知不覺陷進去了。
宴會早就結束了,四皇兄野心勃勃,籌謀妄想在這次宴會上露臉,卻沒達到想要的效果。
“你哥哥不會有事的。”裴佑晟說。
牛馬不及的話,讓我有些茫然,卻也莫名的心安。
那邊馬車上,顧玟嵐站在前邊,手帕都快絞爛了。
“長安這是怎麼了?”
顧玟嵐分明是臉色很難看,可偏要擠出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虛偽到極致。
“無事。”我快速的回答,“只是我累了,懶得走了。”
我又瞥了一眼裴佑晟的表情,回頭的時候,擦過他臉頰,他並未說什麼,我彎眉的弧度更是真心實意起來。
真好,就這樣真好。
馬車顛簸,綠柚接過我的時候膽戰心驚的,卻不好問什麼,反倒是沉默不語的顧玟嵐突然開口。
“你從來都不喜歡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世間所有的事情,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偏頭,“只是喜歡了,就這麼做了,不需要任何的緣由。”
“可你之前分明不是這樣。”顧玟嵐咬著牙低低的說,像是厭恨極了。
“你說的哪樣?”我反問,“就算是鳩佔鵲巢,那也是說的你,之前兩次大婚,每次都是我,真正追究起來,你才是真正的替代品。”
顧玟嵐突然慘淡的笑了一聲,“你早晚會發現,他不會真的愛上你的。”
“可也不會愛你。”我道。
難得她沒譏諷,反而是喃喃也像是自嘲,“是。”
我想過平靜的日子,可偏偏不如意。
齊言再來找我的時候,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嘲弄的坐在牆頭,“明明權貴唾手可得,真不知道你那個腦子裡裝的是什麼,被灌迷魂湯了嗎?”
這奚落和譏諷幾乎是毫不留情的,“早晚你會後悔的,但是不妨礙我推你一把,婦人之仁,心軟換來的可不是愛情,可真讓我失望。”
“我只當你的本事不該拘泥於後院內,卻沒想到你是心甘情願的卸下盔甲,可你看清楚枕邊人什麼樣子了嗎?”
我坐在鞦韆上,自顧自的,分毫不在意他說的話,“至少他不會拿出唯一一株藥來逼我到進退維谷的境地,也不會先斬後奏把我逼到他想要的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