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熱淚燙的我手心發燙,裴佑晟攥住我手腕,不由分說的捏著拿開。
我臉上的淚痕尚未擦拭,整個人狼狽不堪的站在他面前。
另外一隻手揩拭過我的眼淚,指腹上有些繭子,擦過的時候,眼下的面板都跟著有些摩擦的疼。
“你眼睛要是哭瞎了,就算是找來起死回生的神醫都沒用處。”裴佑晟說。
語氣聽不出來喜怒,臉上也看不出來情緒,饒是氣氛對峙成這樣,似乎於他而言都沒任何的變化。
他依舊還是他,一手遮天,冷厲逼貴的攝政王。
“去把人帶回來。”他對著娃娃臉說的。
娃娃臉似乎低聲嘟囔了什麼,我只看到了他嘴巴張了張,很奇怪的表情,最後還是得令下去。
“今日都是見了誰了?”他嗓音沙啞倦倦,似乎一直沒休息好的疲憊聲音,問我。
“你是覺得有人跟我說了些什麼嗎?”我把手抽回來,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沒有,沒人跟我說什麼,只是今天情緒恍惚,心臟這邊刺痛了一下,我擔心出事了。”
我掃了一圈周圍,剛才崩潰的情緒,才逐漸的冷靜下來。
不能慌,至少在現在不能慌。
我捏不準得到的訊息是真是假,也從裴佑晟這邊辨別不出來,哪怕這是日日夜夜的枕邊人,哪怕再親暱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是就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太累了,憂思過重,這些本就不需要你多操勞,有我。”他道,伸手按了一下太陽穴。
“是啊,有你呢。”我忽而莞爾一笑,喃喃的重複,“那可真是太好了。”
大抵是情緒爆發過,我手垂在膝蓋上,微微的閉眼有些睏倦,就算是不困,也不想睜開眼,不想交談,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子的情緒來面對他,乾脆不面對。
我手指微微一顫,藏在袖子裡的號召千軍的兵符還是沒滑出來,只需要一聲令下,那早就籌備好的兵馬就會直奔而來,我這幾年下來所豢養的兵馬,並不比他少。
可是……我閉著的眼微微一顫,還不是時候。
“若是困了,就在這後邊的院內休息一下,有人守著。”他的嗓音比剛才輕了些,似乎在我頭上插了個什麼東西,“這是我路上見著好看買下來的,很適合你。”
一枚簪子,我大概察覺到。
他給我輕輕的整弄了一下頭髮,捏了捏我的臉,分明察覺到我是故意不肯說話,卻也沒逼著我說話。
不知道站了多久,恍惚的我真的快睡著的時候,聞到熟悉的苦澀的味道。
“到了吃藥的時間了,先起來,乖,喝完再睡。”
嗓音饒是再溫和,也像是墜入冰窖一樣,讓我渾身冷不丁的一顫,這一顫吹走了所有的遲疑和旖旎。
我睫毛顫了顫,睜開眼,望著他,“皇叔,今日可以不喝,因為未曾做什麼。”
他端著藥,在我面前,聽到這話之後,似乎是氣笑了。
“那阿鸞以為這是什麼?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