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果真沉默了。
“當初商量的是什麼?”我平靜的問,沒半點的恐慌,就像是被挾持的不是我一樣。
脖子都感受不出來疼了,但是能感覺的出來那血不停地往下流,大概是失血過多,如今我眼前的事情看的都很是模糊。
我直直望向齊言,但是他的目光卻垂了一下,避開我的視線。
外邊的廝殺依舊,血腥味濃重,撲鼻而來,全是讓人窒息的鐵鏽味道,死亡的味道。
“放了她。”齊言喉嚨滾動了幾下,聲音比剛才還沉了幾個音調,說。
但是那人卻在我背後怪笑,雖都是敬語,但是卻聽不出來分毫的恭敬。
“還請主上三思,江山最為重要,這次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臣肯定不會貿然動手,既然這是早就籌備好的,那她定然不會有事。”
“機會失去了可就不會再回來了。”那人再提醒。
“你保她平安無事?”齊言抬頭,問。 眼下的痕跡,是我最觸碰不得的地方。
在他撫過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側頭,推開他,但是卻恰好推到他的心口上,手掌沾滿了黏糊糊的血液。
只聽到他悶哼了一下,就沒任何的反應,甚至連眉頭都沒皺起。
似乎這樣的傷勢,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得是什麼。
“我以為這次你回來,就真的是回來了。”
我好像是看到他的手抬了抬,然後又放下,低聲自嘲的笑了笑。
外邊有動靜了,大概是都準備好了。
我本來想回頭看,但還是遏制住自己,沒回頭,“我該走了,皇叔。”
許久背後沒動靜。
忽然他從背後抱住我,手蓋在我的眼睛上,低頭在我脖子上咬下去。
耳邊是沙啞的聲音,“如果有可能,我寧肯你死在我懷裡,可惜不能。”
他沒攔著我,只是問我,如果齊言也是有所謀會怎麼辦?
我沒回答。
這一趟回來算是收穫頗豐,原本覺得遙不可及的東西,如今卻全都在我手裡,那些兵馬幾乎不需要我動用一兵一卒,全部俯首稱臣。
馬車顛簸,齊言心情很好的似乎在哼歌。
“你後悔了嗎?”齊言問我。
看著心情似乎是很好,外邊的天光開始乍洩,落在齊言臉上的光芒也是多了,他的眉眼張揚,丹鳳眼揚起恣意的弧度,像是久盛不敗的大將軍。
“不過後悔也沒用了,上了我這個賊船,就是我的人了,就算是死了,也得入了我的墳。”齊言那狹長的眼睛眯起,笑道。
回程的路並不是很順利,我只抿唇笑,卻透過簾子看向外邊,總是控制不住的發呆。
手心早就沒了血跡,綠柚收拾完東西看到我滿身血的時候,嚇得差點尖叫,如今我身上都收拾乾淨了,但是總覺得手心還是有些粘稠的血。
“蠱蟲,真的是你用心頭血做的藥,才給我治好的嗎?”
我望著外邊倒退的景色,忽然問。
齊言勒著韁繩,似乎身體都僵了下,“怎麼?”
“是想回去看?”半開玩笑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