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動,我也一直站在那邊。
“你若是執意想走的話……”
他的嗓音又沙又啞,低沉濃厚,每個字都說的緩慢。
我眼皮微微顫動,抬眼看向他,等待他後邊的話。
外面狂風大作,風吹得窗戶都快開了,燭光微弱的在晃,我恍惚的似乎看到他的面色比之前還要蒼白。
“嗯。”我打斷他的話,轉身要去合上被吹開的窗戶,手腕卻被拉住。
他的手指都是冰冷的,似乎一年四季來,都是如此的冰涼,像是任何溫度都暖不過來的。
“還要說什麼,若是為了大度,大半夜的闖到我房間裡,那這些話就沒必要說,還不如找個人傳個話更加的舒坦。”
我回頭看著他,道。
他的眉眼鋒銳,被燭光柔緩了幾分,但是依舊有褪不去的沉涼,眼尾似乎微微的有些紅意,相似被凜冽的風吹出來的紅。
“留住你的辦法有很多,千方百計,不擇手段,但是我不會這麼做。”裴佑晟道:“你之前執意跟他走,如今看來不過就是一場陰謀,你還在鬧什麼脾氣呢?”
“再換一個,再重複一次?”
他的眉頭皺著,低低的嗓音無端的帶著幾分壓抑的情緒和不虞。
再次被提及起來不好的回憶,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原本跟著齊言回去,本就不是最開始的想法,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微微的抬起下巴,定定的看著他,“皇叔大半夜的來一趟,就是專程為了教訓我的?”
“那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我嗓音壓著,不鹹不淡的,儘可能的疏離平靜,可是手腕卻被捏的很緊,收不回來。
“不是。”我聽到他說,然後看他皺緊了眉頭,微微彎腰,把我整個人扣在懷裡,不容置疑。
那低低的嗓音,在我耳邊聽的更為清楚,“我只是想說,世間千萬種人,但是不會再有人像我一樣。”
手腕上微微的一涼,戴上了一串珠子,木珠子,像是那種寺廟裡常有的,開過光的佛珠用來辟邪的。
不算是貴重,但同樣也是貴重。
“你不必。”我眉頭蹙在一起,想要說話的時候,他的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距離我很近,近到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那沙沉的嗓音,像是最致命的催命符一樣。
他說:“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想過,這麼小的小姑娘,總是驕傲的不可一世,卻也脆弱的像是一個瓷瓶,越是心裡膽怯越是張牙舞爪的。”
“驕傲璀璨的讓人心疼,與其被人傷害,不如一直在我的眼皮下,原先的小姑娘如今長大了,只可惜,那承諾也沒做到。”
他低聲的喃喃像是竊竊私語,也像是沉睡的人在睡夢中低聲的一句喃喃。
“抱歉啊,阿鸞,讓你久等了。”
後邊的話,輕的似乎被風一吹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