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柚進來的時候,地上還有沒幹涸的血。
窗戶是開著的,風捲著雨吹進來。
“公主?!”綠柚驚疑不定的看著地上的血,臉上帶著驚嚇,“有刺客?”
“不是。”
我頓了一會,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綠柚開始打掃屋內,似乎有所感,聲音比剛才略略小了些,“今天是攝政王的生辰。”
指尖像是被什麼東西忽然刺了一下,有些酥**麻的疼。
原來是他生辰啊。
許久之前,我還抑著滿滿的心思去佈置,如今卻沒記起來。
“剛才是攝政王來過嗎?”綠柚很小聲的問。
關於裴佑晟的問題上,她永遠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這是一道瘡疤,怕刺激到我。
我沒否認,手腕上帶著一串木珠子,我撫過得時候,裡面似乎有些坑坑窪窪的不平。
“給我準備嫁衣。”
綠柚驚了,“公,公主,您這是在說什麼?”
“公主!”
外邊狂風驟雨,像是要把這世間所有東西徹頭徹尾的清洗一遍一樣。
裴佑晟自那晚走之後,就沒了蹤跡,像是忽然之間就消失了一樣。
娃娃臉總是站在我門前不遠的地方,抱著劍,臭著一張臉看著我,似乎我才是那真正的幕後之人。
綠柚也站在門外,低聲的怒斥,“你喪著個臉幹什麼,又不是我家公主問題,有本事你現在出去找,光站在這邊算什麼本事。”
娃娃臉的聲音雖然不悅,但還是刻意的壓著,“如果能找到,早就去了。”
“我只怕,我家主子會想不開,畢竟他現在身上的病難以根除,御醫斷言活不過三個月,神醫還沒找到,沒想到人先沒了。”
外邊低聲的竊竊私語,幾乎都是壓著聲音的爭吵。
我手裡的依舊沒停下,那大紅色的嫁衣,比鮮血還要鮮豔。
當初我大婚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準備,如今卻是開始一針一線的準備。
娃娃臉對我的不滿,幾乎已經成為敵意的那種,“如今我家主子下落不明,長公主倒是還有心思在這邊做嫁衣,還真是好心情。”
“我家公主怎麼樣,跟你什麼關係,當初我家公主不見的時候,也沒見你家主子去殉葬啊。”綠柚從來不肯吃虧,想都沒想的反駁說道。
外邊不管如何討論,我坐在屋內依然沒任何反應。
攝政王失蹤的訊息,還沒等流傳起來,就被壓制下去了,對外宣稱暫時休息。
他手裡的權利七七八八的都分散出去了,甚至連兵權都轉移到我手裡來了,如今就算是失蹤了,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這一切都像是做足了後事一樣。
唯獨娃娃臉跑到我屋內來,臉色鐵青,咬著牙質問我,“如今主子生死難料,您還有工夫在這邊繡嫁衣,心裡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嫁衣大概還剩下不多就完成了,不知不覺的過了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