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邃闕皺眉沉思,平心而論,他雖不是什麼奸惡之輩,但他也不是什麼願意身體力行的去救濟天下蒼生的大善人。
加入醫塵谷的初衷,除了接替早逝的母親遺留的品茗之位,最大的願望就是避世,學醫求道都排在第二位。
但他看向面前德高望重,意在天下太平的師尊,又看向一旁心繫蒼生的至交好友,神色更加複雜。
若只是為了黎民百姓,到也罷,就怕……
“哎,師尊啊,好友啊……你們真會給在下添麻煩啊。”
他在心中長嘆,接著,朝著老谷主躬身行禮,問道:“徒兒斗膽一問,這其中,官府,當今王上,太子,武林各大名門甚至於草原諸部,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而醫塵谷此處出世……”
他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接著說道。
“師尊認為,我們這次真的只是為了百姓蒼生嗎?”
而不是成為,這九五之爭中的一枚棋子嗎?
這句話,他只是隱藏在了心中。
“你這傢伙倒是好笑,平日裡不來找姊姊倒也算了,好不容易來這塞北一回,還怨姊姊我不去找你?”
饒有興趣地揚起一側眉毛,頗為戲謔的看著眼前這人。
“別的打算你還是先給放放吧,你說什麼姊姊也不會允下的。”
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小口。
“姊姊就說你何時對泡茶這種事感興趣了,這茶潑在外頭我那駱駝怕是都不肯舐上一口。”
“你這次來了正好,來看看姊姊又——。”
駝鈴聲停下了。
柳眉蹙起。
“這塞北這幾天怎麼這麼熱鬧呢。”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下回誰再敢給我念這兩句,小心我給他丟蛇坑去!”與沙漠格格不入的豪華車隊一路行來,為首一人終是忍不住咒罵了一聲,因著地勢特殊,再好的馬車也無法前行,無奈下只得卸下一大半物品,改為駱駝代步,眼前除了沙還是沙,當初因為美人一句話拍板出行的人悔的腸子怕都要青了。
夏時嘿嘿一笑,“那要不咱這就回了?反正也來過了,回去哄著芊芊姑娘也是夠了,前些日子海棠閣又研製出了新的脂粉方子,那顏色配她可正合適。”
駱駝上那人眯了眯眼,布帕將臉蒙的只剩下一絲視物的間隙,摺扇有些煩躁地開啟扇了扇
“那可不行,和她說好要將這大漠中最美的花兒摘給她,別的不說,總得看到個骨朵吧,芊芊這丫頭最是心氣兒高,書香之後總還多了些見識,要瞞她也不容易,況且美人美人,沒點扎手的刺兒那還能有什麼意思。來都來了,爺還怕了這破地方不成。”
你似乎看到遠方隱約浮現出一抹碧綠,與這茫茫沙漠毫不搭邊。那裡好像有著一片綠洲。
正是熱的不耐煩的時候,既有綠洲,豈有不去之理?當即指了方向,著人探路後前去
你愈走愈近,那綠色逐漸不真切。待你走到跟前,它從一片綠洲變為一個在沙漠中無比常見的小村莊,你才發覺那是海市蜃樓。這小村裡貌似有人生活的樣子。
這種鬼地方還有人住?事出反常必有妖,然已到了這裡,再做退縮總不是男兒之舉,暗自戒備著步入村莊,試著讓人敲了敲某一家的屋門。
門開了,裡頭是一箇中年男子,似乎對於有人來到這裡感到非常疑惑。對於你們的穿著流露出些許帶有剋制的好奇。“你們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剛靠近馬車,依念甚至還未來得及發聲,馬車裡便傳來一聲
進來吧。
按道理說武藝高強之人通感敏銳,察覺一人靠近並不難,但若真是如此,依念便更要小心了。
打擾了。
沒有什麼遲疑,依念便上了馬車裡。不是依念莽撞,若是在外面讓對方出來更是不可能。且,依念確實是十分好奇馬車裡的人物。要說好奇心害死貓,依念正憑著著好奇心人生才總算有了些意思。
不客氣的上了馬車,掀開簾子,卻看到兩人相對而坐,小桌上也擺著茶,看來自己確實是打擾了,便抱拳說道
抱歉,看來當真是打擾了二位,在下已在荒漠中迷失了一段時日,所帶乾糧不多,想盡早找到商隊所行徑的路,不知二位可否幫助在下。
聲音裡沒什麼感情,說這些也不過是藉口罷了,忽略掉異香和奇怪的駱駝,在這荒漠之上兩人在馬車裡交談也是頗為奇怪,依念隨時警惕著。
聽得邃闕這話不由得一怔。方覺他原來是把太子一事與塞北的事想到一塊了。
“太子那件事情,老夫只是受故人所託。與塞北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