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逗你的,糖葫蘆吃了壞牙。”
將碗收進食盒,衝秦殊擺了擺手,往書樓外邁開步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方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微微側身小半張臉對著秦殊,彎起眉眼緩緩開口。
“記得來拿帕子噢,我在落冕學院就讀,是三年級生。”
雷光穿過森林直衝千翎白鶴宗的門前,左右閃躲手持宗門信物在兩正欲攻擊的守門弟子眼前晃過,趁他們愣神之時衝入宗內好一會才停住衝力.且讓滿身的雷光散去收回武魂,正是顧南希.
是為何事而緊急召回,這七竅玲瓏心中也有幾分猜測,怕是要尋回失蹤的宗主與長老.此事一出,有所耳聞便急不可耐想跑出酒樓失了分寸,還好被人按住.這也確實不容耽誤,壞了時機出了事那才是最大的不幸.於是收信的第二天從南閩趕回宗內,好在酒樓並不算遠,傍晚也就返回了.
憑著熟悉的記憶閒庭信步慢悠悠向廣場走去,遠遠眺望,幾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自己怕已經是來晚了.加快腳下步伐,走過斜陽的餘暉至其身邊,上前抬手行禮,臉上自是帶了一副溫婉的笑容
“自學院內一別就已過了許久.若不是這般緊急,當真想和師兄師姐還有師妹敘敘舊.看來我來遲了.”
語言句句真切,倒也不是作假,只是對幾人確實生疏不少,並不算討厭.在外闖蕩已久,相較求學時多幾分口齒,還算正常.熟悉的人、地,勾起了一段相當不錯的回憶.“鳳凰?”
赤者鳳,青者鸞,黃者鵷鶵,紫者鸑鷟,白者鴻鵠,如果是鳳凰血脈旁支,倒也解釋了它那一身華麗的金紅翎羽從何而來。
雖說只是混血而已,但鳳凰作為上古傳說之中的神獸,但從古至今真正見過鳳凰展翅的人捆一起也不過雙手之數,更別提誰家宗門養著一隻活的鳳凰;能夠飼養這樣一隻混了大半鳳凰血脈的魂獸,華夏門底蘊之厚,觸目驚心。
據說魂獸中存在著非常嚴格的血脈壓制,怪不得這鳥兒落在這裡許久也不見其他鳥類飛來,想來是懼於其高貴血脈緣故,稍劣一些的鳥類難以接近。
“姐姐,那這鳥身旁的陣法,是怕它飛跑了嗎?”
隨口說出心中猜測,但話語出口的瞬間便意識到又因為學識淺薄貽笑大方了,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進了千機樓讓小妮子開心得找不著北,因此也是在落冕上課。自己報的第一節課是精神學,只因第二魂技的精神攻擊。她倒是乖乖的在老師進來之前坐正,翹首以待。銀白色的短髮根根分明不屈地立在腦袋上,顯得有些呆萌,稍稍上挑的眼眸中露出了幾年來第一回的期望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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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輕輕地腳步聲,見得一位年輕的男生到了講臺前。她在心中默預設同了這便是自己以後的精神學老師。只不過之後的話語倒是給了她幾分驚喜。“莫老師有事,這節課,便由我代他上,我叫蓮生,幸識諸位。”原來,是代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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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初沒有認真聽講。盯著蓮生的眼睛不自覺便入了迷。“真好看啊……”微微有些淡的褐色純淨眼眸中閃閃發亮,充斥著羨慕的神情。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已經展開了攻擊。她靠的是武魂。招魂鈴特殊的魂力使她對於魂力極其敏感,紫色的魂環耀眼,如同初日剛升後東方襲來的陣陣紫氣,帶著太陽的光輝和溫暖,卻又暗藏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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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然而上的鎏金鈴鐺在她略顯稚嫩的手指中猝然抖開了聲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這麼做對亦或不對,小妮子做事一直是性子使然,黃中帶些金的魂環悄悄升起來,聲音在此時有了具體的形,面對著面和蓮生千年魂技撞去,抵消倒是沒有,為她擋下了些許衝擊。忽然頭昏腦漲刺痛不已,攥手用骨節抵了抵太陽穴。“這...無妨。”
眼前之人終究是曾經那個淳厚的李軒逸,似乎沒有察覺到楊墨澈口中言辭間的陷阱,也或者是知曉了陷阱才敞開天窗說亮話,這卻讓他的心裡越發的愧疚了。
揮手告誡了自己的學弟們——就像是曾經自己剛入門時師兄師姐告誡自己那樣,風雨縹緲間已是不覺歲月,卻不想四年來得也是如此之快。
轉眼就,楊墨澈自己已是獨當一面,需要自己去扛起那大旗。但卻還要更大的旗,在師長手中扛著。
塵間泥裡榕生,氣同枝連,江湖共闖,不羨兒女情長。
恍惚事世已遠,路盡回首,世事波濤,最恨人間獨寄。
想到這裡,對身邊楊玖蘭的手卻握得更緊了。
“..軒逸兄不會害我們的,咱們過去說話吧,私下聊天,總比當下來得容易許多。”
三人踱步去往那大殿外走廊邊的僻靜之處,卻始料不及對方開始掏出了一串烤串來,才說著什麼大道理。
“呵...這...”
本來搖頭說上幾句,和黯雲樓這群儒生講大道理又用什麼用呢?淳儒近腐,酸臭不可聞。
不過仔細聽來,確實有幾分大道理在裡面。
眼前的肉串之上還冒著熱氣,儲物魂導器便是方便如此。楊擇過一根肥瘦適中的牛五花,小心翼翼的吹去其上的熱氣,遞給一旁的楊玖蘭手中。
他自己有些貓舌頭,對身邊之人便更是上心。
“這比喻著實有些妙,莫說是我們,恐怕是連千機樓那些工科生也能聽得明白了。只是...”
他搖了搖頭,白色髮絲亦是平添一分滄桑之感。
“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但是恐怕有些事情便不是那麼簡單,只靠咱們兩個的意願怕是做不到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