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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方協令急送“不急信”

季修在承令司並未見到張清圓,而是見到了為了邀功而綁架了自己妻子的那三個人和張恩瑾,三人狐假虎威的跟在張恩瑾後面。

季修雖是一個人去,但作為承令司司承,淨世院的幾人對他並未做什麼過分之事。按照約定,季修將書信交給張恩瑾,張恩瑾也當著季修的面放了人。

次日,季修府上。

“師父,你真的決定這麼做嗎?”蕭棄白一臉震驚的看著季修。

季修看著站在自己身後面露怯弱,全然不似往日那般賢惠端莊的妻子,點了點頭。

一陣沉默之後,季修開口道:“從齊律回家那刻我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眾人皆搖頭。季修無奈地冷冷一笑,道:“如果沒有那些書信,原本這件案子是要定齊律死罪的。張清圓在沒有任何人證物證的情況下,憑空口白話就告訴了皇上齊律是被李景千陷害的,而皇上竟然也相信了……甚至將李家滿門抄斬。”季修眼中是深深的失望和絕望,“我們都是愚忠啊,這個皇上早已無藥可救了,縱使天天吃丹藥也救他不活了!”

方攸聽完季修的話,似乎有些明白師父為什麼以前不喜和別人拉幫結派,那是他覺得憑著自己的一腔孤勇,可以拉回這個似乎還有救的皇上,可如今事實擺在面前,看來師父他對這個皇上,對朝廷是徹底死心了。

“爹爹,不管你致仕之後去哪裡,我和阿孃都跟著你。”季繪這時候拉著季夫人的手,用天真且堅定的目光看著季修道。

季修忽然感覺鼻頭一酸,將妻女一把摟進了懷裡,“不管去哪裡,爹爹都會照顧好你和你孃親一輩子的。”

轉眼已經是五月,河岸邊柳絮紛飛。

“師父,阿繪,師孃,這一別,我們何時再見?”方攸有些哽咽,六年的相處,他們早已經像一家人。

季修只是看著他們笑了笑,“別哭,日後一定會有再見之日,你們幾個好好保重。我這一走,不知接管你們的是誰,也不知會不會有我對你們幾個這麼好的脾氣,你們可得處處小心著點。”

“師父,能不能不走?”薛倓已經快哭成了淚人,看著同樣快哭成淚人的阿繪,向季修請求道。

季修看了二人一眼,他不是不知道二人如同青梅竹馬之間的感情。又心疼女兒又心疼徒弟,因此也不知怎麼安慰,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阿倓,像個男人一樣,瀟瀟灑灑的和阿繪、師父和師孃道別!”蕭棄白一拍薛倓的肩膀道,“臨走前讓阿繪妹妹看見一個更勇敢的薛倓。”

薛倓聽聞,努力忍住了哭泣,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簪,遞到了季繪面前,“阿繪,送給你,以後就讓這個簪子代替我陪著你。”

季繪接過了簪子,上面還有薛倓懷中的溫度,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她衝進薛倓的懷中,一把抱住他,薛倓亦伸出手緊緊擁住了季繪。

“阿攸,找時間將這封信送給大理寺衛大人。”季修在上船之前將一封信交到了方攸的手上。方攸只當是什麼重要的信,便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

船楫輕駛,微風輕輕吹著湖面。一片雲忽然飄飄忽忽的擋住了太陽,也擋住了湖面的波光粼粼。

眾人回到承令司,皆無話,有沉默的,有低頭悄悄哭泣的。離別之情讓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過幾天會是誰接任承令司司承。

是夜,方攸思慮著該什麼時候將師父的信送到衛輕奐那裡去。衛輕奐如今還被禁足著,等他解除禁足還有一兩個月,萬一師父的信中說的是要緊之事,到那時豈不是耽擱了。

方攸思索著,決定現在趁著夜色去將信親自送到衛輕奐手上。還有,那日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衛府門前不僅有守夜的人,還有皇上派來監視的人在巡邏著。方攸穿著一身夜行衣,在樹上等了好久,終於看到門外的那幾人巡邏的人開始昏昏欲睡。

方攸從樹上輕輕一躍而下,趁著巡邏的人去了另一邊,她便迅速貓著腰跑到了牆邊,然後左腳一蹬,右腳順勢抬起,整個人便跳上了牆壁。

方攸站在牆壁往下瞧,整個衛府盡收眼底,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衛府可真大。

此時雖已入夜,但衛府仍有幾處院子亮著燈,方攸猜測著哪個是衛輕奐所在的院子。可是衛府院落眾多,她撓了撓頭,隨即從牆上輕輕往下一跳,算了,還是直接進去找找吧。

方攸在曲曲折折的衛府做賊似的繞來繞去,心中納悶,明明自己是來送信的,怎麼倒像個做壞事的了。

忽然她聽到前面長廊上似乎有兩個丫鬟的談話聲,便連忙躲在長廊下。

只聽其中一個丫鬟道:“你這又端著燕窩是給誰吃?”

另一個丫鬟道:“這不是我們房裡的二少爺嘛,自從被禁足之後就每晚看書看到深夜。喏,這燕窩正是給他夜裡讀書準備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