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你就二十七歲了,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沒一個。”羅素蓉怨念地說道。
這種話謝飛飛都聽得耳朵起繭了,只當耳邊風,刮刮就過,埋頭專心對付美食。
“自己不找就算了,竟然還挑三揀四!我介紹那麼多條件優秀的,就沒一個看得上。南風,你說她是不是故意氣我啊!”羅素蓉嘆氣。
南風笑了笑,給她加果汁,不接話。
謝飛飛翻了個白眼,目光投向對面的謝長明,他喝著湯,只當沒看見女兒的求救訊號。
羅素蓉繼續說道:“別的就不說了,就前面給你介紹的那個陸醫生,我見過一次,他來美容院接他媽媽。人長得俊,又禮貌,職業也不錯。從外在到內在,真是沒話說。”
謝飛飛要想一會,才想起她指的是南風替她去相親的那一位,撇撇嘴:“既然這麼優秀,幹嘛還要去相親。哦,不會有什麼隱患吧?”
羅素蓉要被她氣死了,戳了戳她的腦袋:“瞎說什麼呢!人家那是孝順,聽媽媽的話,哪像你!”
謝飛飛嘀咕:“原來還沒斷奶啊!”說著衝南風眨眨眼,隔空傳言:這種太聽媽媽話的男人不能交往,幸好沒下文了。
羅素蓉真是對女兒徹底無語了。
南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不知道陸江川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麼表情?
飯畢,謝飛飛按鈴買單,卻被服務生告知,傅先生已結賬過了。
謝長明訝異地問:“哪個傅先生?”
服務生回答說:“傅希境先生,他是我們餐廳的svip。”
謝飛飛與南風對望一眼。
羅素蓉興奮了:“飛飛,你朋友?”
謝飛飛白了她一眼:“你要失望了。”剛想把南風供出來,見她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決定暫且放過她,否則以羅素蓉的八卦之心,她估計是招架不住的,話到嘴邊改成了:“我跟他啊,下輩子都沒可能!”
愈近年關,天氣一天冷過一天,海城的寒冬比北方還難過,陰冷乾燥,難得見到太陽,江風颳過來,刺骨的涼寒。又不像北方有暖氣,在空調房裡待一天,面板幹,眼睛澀,難受得很。
南風在電腦上敲下最後一行字,儲存,列印,關閉文件。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下班。
今晚,她與陸江川約了吃晚飯。
是他主動打電話過來的,開玩笑地說,不知道上次的約定還在不在有效期。
謝飛飛原本約了她看電影,她想了想,答應了陸江川,她總記掛著欠他一頓飯,而且知道他工作特別忙,自然就不好拒絕。
整理好桌面,與林小柔打了聲招呼,便下班了。
陸江川的車已停在公司門口。
拉開車門,熱乎乎的暖氣撲面而來,南風繫好安全帶,歉意地說:“其實你真的不用特意來接我,我們在餐館見就好。”
陸江川笑說:“順路。”
其實離得很遠,他今天難得休全天,從家裡開車過來的,一南一西,繞了大半個城市。約定時間是六點,他五點就抵達了這裡,他坐在車裡,沒有開音樂,也沒有看雜誌,什麼都沒有幹,就靜靜地等待,也不覺得無聊。他頭仰靠在椅背上,車內寂靜,彷彿能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那是欣喜與期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慢,那種期待見到她的感覺,像是很多年前,情竇初開的自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待心儀的女孩。
這種感覺,太久違,太美妙,他心頭微顫,微微閉眼,忍不住笑自己,真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子啊!
南風說的那家湘菜館在一條小巷子裡,是海城大力拆遷下保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老街,街道兩旁雜亂的小店鋪林立,路邊還有很多小吃攤。剛入夜的巷子,人流如織,雜亂喧囂,充滿了世俗溫暖的生活氣息,顯得這陰冷的天氣也沒那麼冷了。
陸江川把車停在小街外,兩人步行進來。
烤紅薯的香氣隔得老遠就傳過來,南風吸吸鼻子,跑上前去:“大爺,紅薯怎麼賣?”
“四塊五一斤,又香又甜嘞!”賣紅薯的大爺樂呵呵地說道。
“你幫我選一個吧,我要糖分多一點的。”她對大爺說,回身問陸江川,“你吃不吃,很香的。”說著又忍不住深深呼吸,還滿足地閉了閉眼,真像個小孩子。
陸江川微笑搖頭:“不用。不過,”他瞧著爐子上的紅薯都挺大一個的,“等一下你還能吃得下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