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禕臉色一白,望著憐箏怒目圓睜:“你胡說!”
“大膽!本官乃三品正官,容你放肆!”憐箏厲聲一斥,竟是剎那驚了滿堂。
趙禕倏的回神,連忙跪倒在地,“老奴……老奴是冤枉的……氣昏了頭……”
“那微臣就繼續說回,趙公公為何要殺害宮女武昭和金琳。”憐箏不緊不慢,轉過身,“將門外的林霄押進來!”
林霄關了數日,私下已被用了大刑,衛處尹審訊的手段極狠,身上已佈滿了傷口。
憐箏雖是不贊同,但衛處尹的確從林霄的口中挖了不少的供詞。
十三將林霄押來,連帶著阿立也一同跟了來。
阿立將審出的供詞遞給了憐箏,這才退去了一旁。
憐箏簡單將供詞瀏覽了一遍,心裡隱約已有了個框架。
這案究竟是審還是不審?
若是審了,後宮裡怕是要拉人下馬。
若是不審或是審錯,這人她怕是也保不住。
她早就已經牽涉在這案子之中,此刻怕是早就不能明哲保身了。
憐箏抬眸,正巧撞上席貴妃輕柔望來的一眼。
那眼神,分明早就已經知曉了。
秦家,怕是早就布好了這局。
“皇后娘娘,請准許微臣在帳中審。”憐箏已有了主意,左右都要審,不如審個乾脆。
皇后看了一眼董貴妃,點了頭,“審。”
“皇后娘娘,只木蘭大人一人審問,如何公平?”董貴妃冷冷剮了一眼憐箏。
席貴妃低頭婉婉一笑,“董姐姐這話說的有趣,皇上封賞的女官,可是東苑朝頭一份女提刑使,這等殊榮為何要懷疑其公平,難不成姐姐……”
“妹妹,皇上選的人你還有何不放心的?”皇后不待董貴妃開口便出聲道:“本宮準了。”
憐箏往上看了一眼,見董貴妃已是有口難言,她掃了一眼趙禕跪伏的脊背,轉身朝帳裡去了。
白色的帳裡唯能瞧見人影綽綽,看不清人臉。
“方才是何人回了我的話,你再來答,你如何證明是趙禕趙公公強迫了你?”
回話的人實則是方才憐箏脫下外衫罩著的那名宮女。
“回大人,奴婢平日唯獨做些打掃宮外的雜貨,有一日恰好撞上趙公公,他…..他處處對奴婢不檢點,被掌事姑姑瞧見了,當日奴婢便受了杖責。”話到此處,竟是傳出了啜泣聲。
“沒過幾日,奴婢身上的傷養好了,剛下了地走路,他便不知如何又進了奴婢的房裡,脅迫奴婢若是不從,定是讓掌事姑姑將我活活打死,奴婢這才……”
不知是誰又說道:“奴婢也是,主子命奴婢去宮闈司傳句話,趙公公尋不到人,便尋了小太監指了去處,卻被趙公公拉去了房裡,不知怎麼喝了杯茶就不省人事了,醒來後……”
“胡說!”趙禕直起腰來,朝董貴妃處爬了兩步,磕了頭。
“奴才冤枉,方才說話的那兩名宮女都是席貴妃宮裡頭的,曾被奴才罰跪在長街,定是生恨汙衊了奴才!”
“哦?趙公公倒是好記性。”裡頭人影一晃,憐箏已出了帳子。
“這些宮女都藏在了帳子裡,趙公公脫口而出便能記得住那些宮女的聲音,記性若非上佳,怕是對她們都熟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