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Z}長長的繩索繞過最近的一根園柱,兩頭都牢牢地系在地毯的一角上。她又休息了一會兒,從廚房裡找到一把墩布,把木把插進兩繩之間,緩緩地絞動木把。兩條繩子擰在了一起,越來越緊,巨大的力量把地毯一點一點地拉了過來。
終於,扒在地上的趙大山此時翻過身來。
她迅放開手,解開了繩索,把地毯扯向一邊,趙大山此時仰面朝天地躺在被子上,胸前的傷口展現在了眼前。
趙大山前面的傷口並不算多,只有胸前兩處。她再一次打來清水,為他清洗,包紮了,才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把另一張被子緩緩地蓋在他的身上。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並沒有去掉那些繩子,在未來的幾天中,她必須為他不斷地翻身,以防傷口潰爛。
她緩步走進廚房。寬大的廚房和一應具全的廚具、糧食讓她感到趙大山所言不虛。她又到貯物間看了,蔬菜已經全都爛了。奇怪的是,在灶臺不遠處,幾樣蔬菜卻鮮綠異常,象是有人剛剛放在這裡,牆角的冰箱內雞鴨魚肉蛋,都被完好的冰凍著。不過現在,她只要為他作一碗粥。
……
是傳說中的九幽之地嗎?黑暗無邊。荒原上冷風淒厲,是誰的輕嘆,穿越了寂寥的輪迴,在耳畔輕響。幽蘭的清香,一隻輕柔的手,一顆滾燙的淚,只有那一抹燦爛的笑容,才能點燃這無際的暗夜。
恍惚之間,趙大山突然聽到一陣低低地啜泣聲。滴滴清淚打在他的臉上,又被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的擦去。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一張如玉一般的俏臉,帶著些許的透明。漸漸地,漸漸地,那一張憂傷的臉終於變成了一抹燦爛如花的笑容,就象是在夢中。
他用盡全身力氣,緩緩地伸出了那條纏滿繃帶的手臂,一隻粗壯的大手,抓住了那隻為自己拭淚的小手,緊緊地,緊緊地不肯放開。
“你……你醒來了?”她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個遍體鱗傷的男子,眼波如水。
“為……為什麼……哭?”他嘴裡含糊地說出第一句話,聲音如低如耳語。他努力地伸出第二隻手,想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只是伸到一半,就緩緩地垂了下來。
“你別動,傷口再裂開可就麻煩了。”她輕聲說著,邊說邊擦去眼淚。
他的嘴角微微地抽動了一下,彷彿是要微笑,耳語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你是怕我丟下你……不管,……是嗎?要不是你,……我真想就這樣……”
“你別說……”高玉婷另一隻小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嘴上,“我去給你拿點水來。”她起身想站起來,那隻大手卻死死地抓著她的手,兩隻眼睛靜靜地望著她,她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紅潤,點頭說:“我馬上就來。”說完,她轉身飄進了廚房。
兩人些時誰都沒有注意到,窗外那兩張驚喜的臉正在向裡面窺視。凌羽和金鈴兒等幾人一直沒有離開這裡。
“還是大夫說得對,他真的醒了。”凌羽縮回頭笑著望向金鈴兒。
金鈴兒望著凌羽:“哼,好處還不止這些吧?”
凌羽驚訝地望著她,不知所云。
金鈴兒說:“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弄清當時的情況,不過,哼,這個黑小子終於把玉婷老師的心騙到手了吧?”
“哦……”凌羽恍然大悟地抓了抓頭,笑著說:“這麼說,當初你不把趙大山接回天馬小區是對的?”
金鈴兒伸出一隻手指颳了下凌羽的鼻子:“那當然,大夫說了,他昏迷主要是累脫了力。他是皮外傷,皮糙肉厚,又給他留了那麼多藥,還有那麼多好吃的,睡兩天就沒事兒了。哼,當時看你急的,你要怎麼感謝我?”
凌羽摸了摸鼻子,一種異樣的溫馨傳遍全身,瞬間他想起了媽媽最愛刮他的鼻子。他望著金鈴兒傻傻地笑了笑:“我要是受了傷,會不會有人陪些眼淚出來?”
金鈴兒俏臉一紅,一巴掌拍在凌羽的額頭上:“去死吧你,你別嚇我!”
凌羽一驚,一把扯過金鈴兒:“被現了,我們走!”
趙大山的驚人恢復能力,讓高玉婷暗暗吃驚。此時他伏在沙上的一隻枕頭上,一隻手揣著一碗粥,笑著說:“這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幾天,特別是這粥,真的太好喝了。”
高玉婷坐在一張木椅上,嗔怪地說:“你真會嘲笑人,都糊了,還說好喝。你再說我就讓你餓著。”
趙大山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怕我丟下你不管?”
“你……”她一咬嘴唇,揚起一隻小拳頭,終於沒有落下去,只是用兩隻大眼睛久久地望著他。
“我……我害怕。”趙大山笑著又說。
“你?膽大包天,有什麼可怕的?”高玉婷放下手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