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都府,在一處府邸之中,燈火遲遲不肯熄滅。
“哎……”一聲嘆息,在房間之中傳來。
溫青陽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的文書,揉著自己的眉心。
“卻是沒有想到,剛來這裡, 便被人施了下馬威。”他把手中的文書放下,苦笑搖頭。
“夫君是有大本事的人,這些麻煩,應是困擾不了你的。”在他旁邊,一名雍容婦人輕聲說道。
“沒那麼簡單。”溫青陽搖了搖頭,“我來這裡之後才發現, 這昌都府已經被農叔卿和李典打造得猶如鐵板一塊。如今我能用的人都沒有幾個。又怎麼能破了這個案子。”
說到這, 他看窗戶位置,沉默了好一會兒。
窗戶是關著的, 並不能看到什麼。
但是,溫青陽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外面的寒意。
“卻是不知道我那兄長如何了,是否逃過了此劫。”溫青陽憂心忡忡說道。
他自薦來這昌都府當通判,其實就是存著找到自己兄長家人的想法。
但是直到來了這裡,才知道這裡的環境有多惡劣。
那奏書上說的,‘有吏問民無食者,皆言有。問二十餘人,皆然。’確實是沒錯。
但這其中,確實耍弄了一些文字的。
因為大多數的災民,其實都死在城門之外了。
其所受的飢餓,便不算飢餓了嗎?
“安心,大哥是一個有機智的人,哪怕在這亂世之中,活下來也不難。”婦人安慰道。
“希望如此。”溫青陽點點頭,隨即沉吟了片刻,道:“我知你家與斬月齋有舊, 不知可否讓斬月齋去尋一尋人?”
聽到他的話, 婦人的神色略有些為難。
最近斬月齋出了許多事, 正處於風聲鶴唳之中。
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她真的不想驚動斬月齋的長輩。
但她看到溫青陽有些憔悴的面容,心中一軟,道:“自是可以的,待到明日,我書信一封給我長輩。”
“那多謝夢娘了。”溫青陽拍了拍婦人的手,輕聲說道。
“夫妻本是一體,何必言謝。”婦人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指著桌上的文書道:“你準備如何來審理這案子?”
聽到她的話,溫青陽笑了笑,道:“雖然我對於此事,並沒有什麼頭緒,但是我卻可以讓這府中的人,替我去查案。”
說完,他從一旁取出了一枚小章,放在桌上。
看到這小章, 婦人頓時露出愕然之色, “帶玉人的牙章?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聽到她的話,溫青陽道:“最近似乎出了一些事情,帶玉人非常缺人,便準備招一些人,下發了牙章,讓一些忠心於皇家的人,舉薦可靠的人成為帶玉人。
而作為太子中舍人的我,自然獲得了一枚。”
“那你準備用這個舉薦,來讓人做事嗎?這是否有些太過於貴重了些?”婦人遲疑道。
溫青陽點了點頭,隨後頓了一下,道:“只是做這麼一件小事,自然是過了一些。”
說到這,他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隨後笑吟吟道:“但是,這枚牙章,同樣是我敲開這昌都府的一塊磚。這裡的人對於我都不熟,所以對我多有防備,與府君、同知站在了一起。
但是隻要有人真的幫我破了案子,我給了他這枚牙章。那這裡的人,就知道我是守信之人。對我防備也會少上很多,讓我做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