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寶笑:“小眼嬸你怎麼連我也認不得了?我啊,小寶呀。”
婦女站起來說道:“你看你這兩年不咋回家,我一眼還真沒認出來,特別是你旁邊站著這麼個漂亮的大姑娘,這是你媳婦?”
“對,我媳婦,今天帶過來給你看看,大眼沒在家?”楊叔寶將一包剛灌出來的香腸遞給她,大過年的不能空手上門。
大小眼還在忙活著炒松子,他擠了擠左邊的小眼睛笑道:“小寶呀,你這是啥日子回來的?我昨天還聽人家說咱老楊屯出了個武狀元叫楊叔寶,我想楊叔寶不就你一個嗎?他們說的是你嘛?”
楊叔寶道:“肯定不是,我又不練武,我是學文的。”
婦女把香腸直接在院子裡掛了起來,她去拿了馬紮給兩人坐,說道:“等一下哈,這一鍋松子馬上出來了,我先忙活。”
楊叔寶坐下,黑狗走過來在他腳下趴下了。
大小眼看到這一幕笑了,說道:“我家黑豹子脾氣不大好,這怎麼跟你投緣了?剛才你們進來它沒叫喚?”
“沒叫喚,要不然能嚇著我嘛?”婦女說道。
黑狗不光是不叫喚,老楊給它撓了個癢癢後它直接翻身露出肚皮來向他賣乖。
長白山松子一直是乾果界的名品,美食家蔡瀾甚至將它稱為乾果之王,吉祥縣出產的松子更是有名,清朝時期是被當做貢品要送上京城的。
松子好吃但不好剝皮,吉祥縣的松子尤其不好剝,因為其他地方現在流行將松子煮過再風乾導致裂口,然後用鍋子生炒。
吉祥縣的松子是用黃沙炒,這樣就不能讓它有裂口了,否則松子沾上沙子影響口感。
當地吃松子以前用小錘,現在用開殼器,將松子夾開。
一鍋松子炒熟,大小眼篩掉沙子給送上來一盤子。
松子很貴,人家是要賣的,楊叔寶趕緊說夠了夠了,過來嚐嚐就行了。
大小眼習慣性擠了擠眼睛說道:“夠了啥夠了?這才哪到哪?我今晚去你家吃席,這一鍋都是給你家炒的,正好你來了,待會帶過去,我這樣不用早去了。”
南非很少有松樹,更少有松子,妮可同樣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乾果。
楊叔寶嫻熟的操作夾子夾開松子遞給她,讓她專心致志的吃就行。
妮可吃了兩顆後露出甜甜的笑:“好香。”
“全是油脂,它能不香嗎?”
楊叔寶一邊夾松子一邊問道:“大眼還沒回來?”
“得年根了,”大小眼撇撇嘴,“他放假要先去他丈杆子那邊送年貨,然後才能回來。對了,你啥時候結婚?”
楊叔寶吃了一粒松子,溫熱鬆軟、滿嘴生香:“應該明年吧?現在還沒有計劃,反正一步步來,先訂婚。”
大小眼說道:“該結婚了,你看你上學耽誤了,大眼他都準備要二娃了。”
“大眼要二娃呀?”
“嗯,一個太孤單了,現在政策放開了,想再要一個陪著老大。”
吃著松子曬著太陽,腳下是懶洋洋的黑狗,面前是認識多年的長輩,楊叔寶覺得老家的午後要比大城市舒服的多。
大小眼的媳婦隨後也拎著馬紮坐過來聊天,她盯著妮可聊,從頭聊到腳,把妮可聊懵了。
等他們拎著一袋子松子回家,羊已經收拾乾淨了,就剩下一張羊皮掛在牆上。
先前忙活的漢子們坐在太陽底下抽菸,他舅舅拿著一包散菸葉讓他們卷:“嚐嚐我連襟種的菸葉子,自己烤的,這味道可帶勁了。”
楊叔寶的表哥大光捲了一根大炮塞進嘴裡,一口下去咳嗽的眼淚往外流:“哎媽,這煙裡塞硫磺啦?真帶勁。”
他舅舅把菸葉遞向楊叔寶問道:“你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