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寶問道:“你從這獅子爪上判斷出來的?”
庫魯坦坦搖頭:“不是,我是推測的,如果是豹子那不能吃的這麼幹淨,如果是鬣狗不會留下完整的皮。從獅子爪上能看出來的是它死之前很痛苦,應該靠刺蝟填肚子的,它的嘴巴里應該有不少刺。”
他把獅子爪給楊叔寶看,粗糙壯碩的獅子爪上有很多尖刺。
“老獅子年邁後無力捕獵,只能抓那些行動遲緩的動物為食,其中刺蝟算是比較常見的。”
聽到這裡楊叔寶點頭表示明白,刺蝟有自保能力,遇到危險會蜷縮成一團,獅子不會破防,只會用大嘴撕咬,往往弄的一爪子一嘴巴都是尖刺,確實遭罪。
他感嘆了一番,庫魯坦坦笑了,說道:“這就是自然啊,自然界跟人間界是不一樣的,沒有善始善終的存在,萬物都是被捕食者。”
說著他舉起獅子爪給他看:“獅子幾乎是草原霸主,個頭比它小的沒有它能打,個頭比它大的要麼不會打要麼不敢打,總而言之它最能打,可是到頭來它老邁後也會被當做獵物被吃掉。所以,獅子尚且如此,又何況其他動物呢?”
楊叔寶搖頭:“非洲野犬。”
相對來說非洲野犬這種人們看不上的**小王子卻算是個另類,它們有許多天敵,獅子、花豹和鬣狗會捕食它們,如果能逃過天敵它們倒是可以安然到老。
非洲野犬們如果要建個微信群,群名一定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它們是少有的擁有尊老愛幼意識的野生動物,老獸、幼獸和病獸可以得到照顧,健康的野犬出去狩獵後會將食物吞進胃裡,它們能反芻,回到家族後會將肉反芻吐出由老獸幼獸和病獸吃掉。
這點說起來噁心,但對於食腐為生的野犬來說反而是反芻過的肉更好消化更好吃。
庫魯坦坦也知道這些,他點頭道:“我們桑人就把自己比作草原野犬,文明社會討厭我們,瞧不起我們,可是我們在草原上傳承了幾千年,還會一直傳承下去。我們族裡沒有貧富差距,沒有森嚴的等級,我們會照顧老人和孩子,這點比殘酷的現代社會可要溫情多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下:“比殘酷的現代非洲社會溫情多了,當然發達國家不能比,你或許不相信,我們這些人的生活條件跟他們那裡人的生活條件相比,差距比野獸的生活條件跟我們這些人的生活條件都要大。”
楊叔寶默然。
庫魯坦坦有些憂傷的說道:“歐洲人家裡養的貓狗比我們桑人的生活水平要高的多,醫療資源更是發達的多。”
楊叔寶改話題道:“如果非要選做一種非洲動物,那我一定選非洲野犬,我的保護區裡就有一群野犬,它們可真是團結。”
說來也巧,溼地蘆葦叢裡就有野犬的蹤影。
一條野犬從草叢中鑽出頭露出了兩個圓滾滾的大耳朵,它警惕的看向一行人,察覺到危機後它仰天嚎叫了兩聲隨即鑽回了蘆葦叢裡。
隨著野犬發出嚎叫,溼地深處有蘆葦左右搖擺起來,顯然有動物從中穿行。
楊叔寶透過蘆葦叢看向湖泊,裡面有一群野鵝在水泊中嬉戲和捕食,這些野鵝個頭挺大的,比家養鵝稍微小一些,羽毛灰褐色,生有黑色斑點,身姿矯健而靈敏。
它們能飛也能游泳,一百多隻鵝組成的鵝群在水裡游來游去,時不時曲頸向天歌,看起來很熱鬧。
野犬發出的嚎叫聲嚇到了鵝群,它們紛紛匯聚到一起,警惕的拍打著翅膀準備飛走。
潛伏在草叢裡的提米特人將舉起的長矛給收了回來,他們本來要獵野鵝的。
但野犬叫了幾聲後便不見了,一時之間風吹草動,一切如常。
過了一會野鵝群又恢復自由散漫,連放哨的鵝都擅離職守了,搖晃著尾巴跑去跟一隻母鵝玩鬧起來。